興亡雲煙事_第3章 霧月迷津渡 (4)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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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此理。當今天下戰事頻繁,武將身份權貴,若似徐太保那般位極人臣,君王如何不忌。”秦玉微淺笑道:“隻是這還不是主因。主因還是‘太子太保’這四個字。”

陳封緩緩點頭,臉上仍有猶疑之色。半晌,忽推案而起道:“璧城之言如醍醐灌頂,便依璧城。他日事成,我三人共繁華,死生不負。”他還是儘量抬高聲音,但語聲雄渾剛毅。

陳封道:“如此說,我該投效太子麼?”

陳封為秦玉斟滿酒,道:“前日我聽聞詔諭已下,徐敏任殿中都禦史。”

幾聲更響,已是五更了,窗外已泛白。雲已散去,朝陽將升,但那彎新月卻仍掛在中天。

秦玉道:“兄長試想,若太子成事即位,大封功臣,兄長戔戔中級武將,投效光陰尚短,便想建功,前麵不知多少武將等著,又能撈到幾分便宜。便是此次出征淮南,若不是趙練才欲拉攏兄長,隻怕也輪不到兄長。”

陳封道:“兄弟之意,莫不是要我遲延光陰,待徐太保回都以後,再作定奪?”

秦玉道:“這等事我等如何得知。聽兄長之言,方相公隻怕是推戴太子了,趙都司也是如此,隻是這些朝中重臣所言所行也一定為實。袁相公樸直,也不知其意如何。”

“是以,當今與太子之爭,勝負隻在徐太保。”秦玉重重放動手中銀盃。

秦玉道:“我也聽聞此事,想必當今已與相公們參議過。當今必欲徐敏出任禦史,相公們不欲徐敏升遷,是以纔有如許一個折中成果。殿中都禦史隻是正五品,這是降了品級,都中官員降品留都,實是我朝少有之事。以此可見,當今以徐敏任禦史之職,必有其意。”

陳封道:“璧城,當今是欲使徐敏彈劾何人?”

秦玉道:“從兄長班師回都這些光陰看,當今已發覺太子翅膀日趨強大,已有壓抑太子之意。當今恩遇兄長,是為皋牢年青官員,以徐敏任禦史,是為劾查太子翅膀,隻是殿中都禦史與禦史中丞相距甚遠,隻怕尚不能達到當今想要的結果。然若徐敏解得聖意,多使侍禦史、監察禦史上疏,以人多取勝,也還勉強使得。”

秦玉並未明言,如果待勝負已分時,再定奪儘忠何人,定為人視為首鼠兩端之小人。陳封自也明白此意,便說道:“既如此,依兄弟之意,為兄該如何定奪?”

秦玉道:“這便要看兄長之誌了。兄長若甘心目下官位,隻放心做大族翁,自可投效太子。兄長若想建功立業,金紫加身則千萬不成投效太子。”

陳封一震,點頭道:“徐太保為國儘忠三十餘載,軍功赫赫,位極人臣而不居功自大,如何會是他?決然不會,決然不會。”

陳封道:“徐太保真是太子一黨?”

秦玉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又接道:“徐敏任少府後,多方剝削財帛,供後宮利用,不時有言官參劾此中飽私囊,當今不睬不問,政事堂也隻得裝聾作啞。然徐敏之品德早已朝野儘知。此事一出,政事堂便藉此發作,逆上而行,當今隻怕也曉得於理不通,是以不肯大張旗鼓,卻不想政事堂公開封駁。兩方較力之時,卻也儘是騎虎難下之勢。”

陳封微微點頭,秦玉又道:“忠於當今之人卻不甚多。兄長若忠於聖上,助聖上重掌朝政,便是首功之臣,當時封侯拜將,封妻廕子皆不在話下。隻是此事極難,若事敗隻怕兄長身家性命難保,兄長鬚慎之又慎。然若非極難又如何立不世之功?兄長務思慮精密方可行之。若事成,兄長必為我大鄭武將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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