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煥不語,也隻望著秦玉。秦玉苦笑道:“事起倉促,我心中實無成算。灤州城小,以五千人馬抵抗數萬燕軍攻城實無掌控,何況我這主力救兵皆為馬隊,不善守城。製司之意實是要我拖住燕軍七日,而非守城七日,玉覺得,不若以我之長,野戰拖住燕軍,不教他攻城。”說著秦玉又站起家,在房內來回踱步,邊走邊道:“我隻在燕軍行軍路上,或築壁壘,或襲擾他側翼火線,燕軍雖多,卻不如我行動迅捷,我隻教他摸不到我蹤跡便了。如此,或可拖住他七日,製司覺得如何?”
盧豫待要插言,陳封卻又接道:“是以末將覺得,先遣末將麾下房營騎軍趕赴灤州。房營共有馬隊貳仟一百三十人馬,當在兩日內集結,仲春初二起兵,仲春初十前趕到灤州。若燕賊提早出兵,房營可設法拖住敵軍,直到我雄師趕到灤州。”說完陳封深籲一口氣,額頭上已有細汗排泄。
盧豫擺手令他三人坐下,又看著陳封道:“崇恩,你可明白我命你鎮守營平灤三州之意?”
陳封對勁地點點頭,秦玉站起走到王煥麵前,深施一禮道:“及仁兄如此說,玉愧不敢當,然玉亦當仁不讓,運營戰事玉自承擔,衝鋒陷陣卻全賴及仁兄了。”
世人也知貳心機,方旭與袁端對視一眼道:“就依盧象山之言。”
三人一齊起家肅立道:“是,末將明白。”
陳封道:“謝太尉。封覺得,首要之事便是修整城牆。封不知灤州城牆如何,然經年冇有戰事,隻怕年久失修,是以三州須搶修城牆。還要籌辦守城之箭矢、滾木、礌石、狼牙拍諸般物事,如有火油更好。三州守兵須重新調配,灤州禁軍三千,廂軍一千,營、平二州各禁軍五百,廂軍一千守城。再命大河南北諸州郡敏捷向三州運送糧草和箭枝,灤州所需最多,需有充足兩萬五千將士兩月所用之糧草,羽箭二十萬支方可。另有,命三州馬上堅壁清野,城外人丁、牲口、糧米、財物全數轉入城內,緊閉城門,嚴查出入者。”頓了一頓,陳封接道:“事起倉促,末將隻能想到這些,請太尉指教。”
回到蟠石大營已近中午,隻陳肅一人在簽押房炭盆旁昏昏欲睡。陳封翻開門簾走出去,陳肅便醒了,見陳封急倉促的模樣,陳肅忙站起來。陳封道:“敏捷傳令全軍,集結全數人馬。”陳封咬著牙,一字一字道:“騎軍兩日、步軍四日內必須集結結束。”
盧豫歎了一口氣道:“崇恩思慮周祥,深知兵家之要。現下集結雄師,確有些難處。這雖是不得已之法,卻也彆無他法。隻是你這兩千馬隊蓄養不易,卻用在這不當用之處,實在可惜,卻也無法。罷罷,便如你所說,你這便回營傳令去罷。我三人再商討霸州、保州二處之事。你若再想起何事,可遣人來報我。”
王煥站起家來,抱著秦玉雙臂,二人相視大笑。
陳封道:“你等出兵之時軍士隻帶隨身設備,一日軍糧便可,不必照顧輜重。你等隻走驛道,便於騎軍行軍,每日晚間隻宿驛站。兵部自會傳令沿途驛站,安排兵馬食宿,文武各級官員遇你軍馬均需躲避。大河南岸最後一處驛站奉安驛,各州府為你等備好的武備糧草皆送到此處,除隨身弩外,每人再帶一張弓,四壺箭。渡河以後,雖也有驛道驛站,倒是房屋糧草不敷,便要靠你等小我了。我再叮囑奉安驛,多備一些戰馬精糧。北疆酷寒,冰雪未消,軍士多穿冬衣,勿要因天寒凍死凍傷。此時,我能慮及之事也隻如此罷了,餘者,便奉求二位賢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