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斂去臉上笑意,道:“兄長,這上策便是不管燕軍南下,我軍直插燕國要地,剿襲景州、薊州。”頓了一頓,又接道:“此次出兵,燕國南庭精兵儘出,全軍十七萬,號稱三十萬,海內必定空虛。我軍若趁機攻入燕國境內,景州、薊州無備,必唾手可得。我軍再兵進幽州,兵鋒指處,燕人膽怯。慕容休思必會撤兵回救幽州,當時霸州、保州之圍可解。”
陳封已驚呆了,喃喃道:“此策過分大膽,待我細細想想。”
秦玉道:“下策平平無奇,便是尾隨慕容不離,乘機擊之。想來李都司軍令也必是如此。此策好處是安穩,兄長不必違背軍令,不管勝負兄長均無大過,卻也冇法再建大功。隻怕灤州之功也會被泯冇。”
陳封道:“此策甚妙,隻是安肅乃糧道要地,燕人如何不派重兵扼守。攻陷安肅並非易事。”
東風拂麵,已不覺寒意,灤州頭上的陰霾散去,陽光重新照在每小我臉上。
秦玉道:“恰是,此策好處是若成則燕軍必敗,且有大量殺傷燕軍之機。然我等對安肅守軍一無所知,守將何人,兵馬多少全然不知,確無掌控攻陷安肅。但安肅守軍對我亦是一無所知。慕容不離南下霸州,燕人以我亦必尾隨慕容不離,萬料不到我軍直插燕軍火線,攻打安肅。出其不料便是我軍最大上風。”
這是灤州州衙後堂,夕照透過窗紙照進屋來,屋裡一片金黃。陳封披著長袍盤腿坐在北邊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柄短刀,神態非常落拓。秦玉坐在南邊窗下,整小我覆蓋在夕照裡,辨不清臉孔。
秦玉插言道:“兄長,雖如此說,我軍也不宜在此擔擱太久。本日是三月二十四,請令的快馬已去了三日,我猜想最遲明晚,李都司軍令便會到了。我軍後日一夙起兵最好。隻是我向那裡進兵,還需兄長細細考慮。我料李都司軍令必令兄長進兵霸州,拖住慕容不離,乘機合圍慕容休思,然此絕非最好方略。疆場之上被燕軍牽著走,即便取勝,燕軍也可安閒退去。我軍需想體例變被動為主動,方可大勝燕軍,教燕軍傷了元氣,不敢再覬覦我大鄭國土。”
秦玉道:“兄長所言極是。冇有騎軍,確是我最大優勢。若無霸州雄師策應攻入燕境,我孤軍確難滿身而退。”
秦玉道:“冇有成算。我未到過安肅,隻在輿圖上得知此地緊急,若能親臨其地,或可想出對策。”
陳封道:“此策過分凶惡,我左驍衛兩萬餘將士,現在房營已十損七八,騎軍儘毀,若再經此戰,隻怕再有十年也難複元氣。何況目下我已冇有騎軍,冇法快速突襲,若攻入燕國境內,脫身極難,勝算甚微。璧城再說中策我聽罷。”
陳封道:“安肅城雖小,倒是軍州,依山而建,陣勢險要,易守難攻。城外埠勢狹小,倒黴雄師展開。昔年本是我大鄭國土,五年前被燕人奪了去,便再未光複。而後燕軍犯我北疆多是出安肅而來。此次璧城若能光複安肅,便是奇功一件。今後燕人若再來犯便不敢如此大張旗鼓。隻是此處我軍幾次攻打都未能打下,璧城可有成算?”
陳封嘿嘿嘲笑道:“三路軍馬隻我這一起取勝,他又如何見怪於我。雄師無軍令擅動乃是大忌,我在灤州等他軍令又有何罪?孝正不必擔憂。如果慕容不離取了灤州,攜大勝之勢南下霸州,必為大患。然此時慕容不離不過敗軍之將,兵無士氣,軍無餘糧,便是到了霸州又有何能為?李克讓絕非乾才,得知慕容不離南下,自有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