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堂門外,那將領伸手想讓,道:“任統製在此等待,請陳都司入內。”
那將領道:“任統製叮嚀,末將不敢多問,請陳都司移步入營。”說罷揮揮手,身後幾個兵士上前,搬開鹿砦。
那將明白一遊移,見禮道:“是,末將稟與任統製,請陳都司稍候。”說罷回身快步入營去了。
陳封見到陳肅出屋之時便欲起家,但他隻略動一解纜子,便又穩穩坐住。他麵色雖如常,眼中體貼之意倒是諱飾不住,然此處畢竟不是敘兄弟情之地,便隻道:“孝正不必說了,我曉得你待部下如同兄弟普通,然終有人懷梟獍之心,你一片誠直,又有何能為?”
陳封五人隨那將領繞過正堂,從東儀門進了二堂院。這院中站了四五十個披甲衛士,個個舉頭挺胸,氣勢不凡。陳封暗想這任惠治軍很有些手腕,先前竟冇留意,卻被盧豫皋牢了去,也算失策了。
任惠一怔,隨即道:“我請陳都司來,不過是為將士們討個說法,關政事堂相公們甚事?卻不想這軍中戔戔小事,竟也轟動了相公,實在教任某汗顏。”
進了大營,便見各處皆有兵士扼守,刀槍弓弩齊備,極是森嚴。這些人本是熊飛軍將士,恰是陳封部下,現在卻要劈麵為敵,陳封也不由暗自感慨。
一世人在鹿砦前停下,衛綰上前大聲喝道:“熊飛軍都批示使,征西將軍陳都司到了,請任統製出營說話。”
任惠見陳封半晌無開口說話之意,隻得在坐上略一拱手,嗬嗬笑道:“任惠拜見陳都司、程批示使。陳都司來得何其慢也?”
程備嘲笑道:“任懷安當真癡心妄圖,竟敢如此在理非為。你去稟與任懷安,若不準我等入營,陳都司便也不必入營了,請任懷安隻等迎戰便是了。”
陳封催頓時前,那將領忽又攔住道:“請陳都司與諸位上馬入營。”
陳封道:“也罷。”回身叮嚀身後幾個親兵且回陣中,隻留程備、衛綰與兩個親兵,道:“隻我這五小我入營,你去稟與任統製。他若仍不肯允,那便也不必再談了。”
陳封毫不疑遲,催馬向前,身後代人緊緊相隨。卻見那將領忽地說道:“陳都司且慢,任統製叮嚀,隻請陳都司一人入營,旁的人,便請在此留步。”
陳封聞言,斜了那將領一眼,那將領忙道:“都司莫怪,此是將令,末將不敢不遵。”
陳封截口道:“任統製,我弟孝正安在,請他出來相見。”
行至堂中,看了一眼陳封,便垂下頭去,見禮道:“大哥,小弟有負大哥平日教誨,未能將天璿衛治好,亦是負了大哥厚望。大哥,小弟...小弟便是連趙括馬謖也不如,丟了大哥臉麵...”說著語音哽咽,但他頭垂得極低,無人能看到他麵色。
便見東邊房內走出三人來,搶先一人恰是陳肅,身後跟著兩個兵士。陳肅衣冠劃一,神采安閒,身上未有束縛,兩個兵士也未加手腳。
陳封在堂上站定,也是舉頭諦視任惠,毫不遁藏。
陳封上前一步,道:“我便是陳封。”
“大哥。”陳肅昂首看著陳封,眼中已儘是淚水,隻強忍著,未曾流出。陳封悄悄搖了點頭。
隻聽憑惠嘿嘿嘲笑道:“陳都司,你兄弟話舊也不必急在這一時。現在小陳製司已見到了,確是安然無恙,任某並未欺瞞都司,都司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