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道:“即使如此,李敢也定不會遲延太久。代國以報仇為名出兵,如果拖延日久,士氣必定降落,李敢也要失了軍心。他既已命令集結兵馬,待兵馬齊聚之時,天然便是出關之日了。鶴霄,代人若出關,需求來攻你涅水營寨,你要如何迎敵?”
秦玉雖心有不甘,也隻得罷休,遂將前沿之事儘交予張羽做主,又命張羽與洪鐘勤通動靜,不得各自為戰,便與徐恒等人回威盛軍去了。
然代軍不知為何行軍卻慢,天近未時仍無動靜,眾將士不免有些煩躁,張羽也是煩躁不安,不時上馬瞭望,見無標兵回報,隻得又上馬踱步不斷。
兵馬停下,張羽命李汜率八百步兵佈陣於前,自率二百近衛馬隊居後,便於大道上等待代軍。此處平坦,又儘是農田,並無樹木,是以冇法設伏兵,張羽也偶然設伏,隻要與代軍正麵對戰。
秦玉道:“鶴霄既已看出這層,可有應對之策?”
未正時牌,終見兩騎快馬飛奔而來,標兵稟報,代國前鋒兵馬已近,距此已不敷十裡。
秦玉笑道:“鶴霄大有進益了。你有這番見地,今後教你單獨領兵,我也可放心了。”
過未幾時,又有標兵來報,本日卯時,陽地南關關門大開,代軍兩萬五千餘兵馬次第出關,分左、中、右三路,向威盛軍進軍。
秦玉在涅水營寨又住了兩日,每日連番遣出標兵探查代軍動靜,但代國陽地南關關門緊閉,倒是無從探聽了。關下南關鎮上代軍兵馬雖有來往巡哨,卻無落單之人,也是無從動手。
親兵領命去了,過了一時,便有親兵連續回稟,十裡、八裡、五裡,代軍越來越近。
這項莊陣勢開闊,便駐紮十萬兵馬也充足。張羽卻不斷留,又向北超進項莊,停在項莊北邊。
張羽哈哈大笑,這一箭他習自於適,卻也是多年苦練方能如此。昔日他也精於射術,卻不能射如此遠,縱能及遠,也不能如此大力,如此精準。
沿涅水向北十餘裡,有一處雄師安營的好去處,地名喚作項莊,雖是村落,現下卻已冇了火食。張羽猜想代軍必在此處安營,便在中午後率李汜八百兵馬並自家二百親兵共一千人馬趕到項莊。
張羽也不敢怠慢,標兵、巡哨每日不斷,代國關城如有一絲動靜,須逃不過他耳目。
張羽道:“代人若躲在關內也還罷了,我這戔戔一營兵馬尚不敷以強攻關城。他若出關,我豈會懼他?他即使兵馬十倍於我又能如何?現在我這箕營已分歧於淮南之戰時,這兩年間我已將兵馬練習諳練,進退如一,若與代軍擺開步地廝殺,諒他也何如不得我。何況我有製司與洪振遠為援,更加不必怕他,他儘管來便是,我若教他近了威盛軍城,便是我張羽無能,甘領軍法便是。”
兵馬分撥已定,張羽又遣出十路標兵,探查代軍意向。天已入冬,北風吼怒,甚是酷寒,眾將士卻皆是摩拳擦掌,熱血上湧,隻等代軍到時大戰一場。
張羽哈哈大笑道:“徐先生過譽了,我一人如何能抵數萬兵馬?但有張羽在,亦不敢有負製司、徐先生重托。”
行到裡許外,代軍愣住腳步,一枝兵馬約莫千人持續前行,搶先擁著一個將領,打著牙旗。
這裡本來陣勢平坦,一片開闊,隻項莊北邊有一處緩坡,坡下便是大道。道邊本來是農田,現在卻已荒涼,極目望去,儘是荒草,有及膝之高。這道坡極緩,如果行走,可毫不吃力,然如果雄師衝鋒,自上而下,卻已充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