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豫說完似鬆了一口氣,他已將這些日子壓在胸中儘數傾訴出來,但他卻又突地想起甚麼,倉猝又道:“然聖上欽點崇恩為將,真可謂深謀遠慮,我大鄭不能久困中原一隅,若要一統天下,畢竟不能靠我們這些故鄉夥,年青將領此時不曆練更待何時?隻是我等臣子的目光、胸懷不能及聖上之萬一,便也難以體察聖上之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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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端笑道:“我縱不通兵事,又豈能不聞劍閣大名?昔年魏伐季漢,鐘士季兵阻劍閣,幸得鄧士載偷渡陰平,魏才終能得巴蜀之地。”
陳封道:“相公放心,我已在利州屯田,漢中刺史章懷也已招募鄉兵屯田,上半年確需朝廷支應糧草,但到秋後,我便可軍糧自足,不必再勞煩朝廷了。我若取下利州,順勢便可儘收巴、閬、龍、文、蓬五州,便也可為朝廷多繳些賦稅了。”
盧豫看了陳封一眼,卻又將目光移到彆處,說道:“我並非說我策畫強於崇恩,也並非說我批示勝於崇恩,我隻一處比崇恩好些,那便是我任虎賁軍都批示使光陰久些,又久鎮漢中,於夏侯蹇,於虎賁軍諸將都要熟諳些,當真到了戰陣當中,哪一個敢不聽我號令?哪一個敢忽視懶惰?朝天鎮這一戰,若非有兵將驕易,難道是必勝之局?是以我並無以指教崇恩。疆場之上瞬息萬變,臨陣批示便也隻能靠你本身了。”
陳封道:“太尉所料不差,龐爰確是勇武,我的親軍都虞侯黃梃便是死於他部下,此人不除,必是我取蜀之大患。是以我不但要擊敗夏侯蹇,也定要一戰斬殺龐爰。”
袁端道:“這事理我自是曉得,然難處倒是眼下的。也罷,我是朝廷輔弼,有難處我天然要擔著,不能教你們火線將士有後顧之憂。隻是這一年之期我卻做不得主,須待你明日麵聖,聖上首肯方纔作數。若聖上定下大略,你等將士在火線用命,火線天然交與我,斷不能苦了火線流血賣力的將士。”說罷轉頭對盧豫道:“象山,崇恩的伐蜀方略如何?一年之期可否?象山如有良策,也請指教一二。”
袁端微微一笑,道:“象山這片心,聖上如何不知?聖上常與我等言及象山之忠,不然,又如何能將禁軍交托與象山?我二人說的遠了,崇恩,徹夜我二人來便是為這些事,你可另有何話說?”
陳封道:“陳封多謝袁相公、盧太尉,我等將士在火線廝殺,後便利仰賴相公與太尉了。也請相公、太尉在聖上麵前為陳封美言,請聖上準我一年之期。”
陳封道:“以現下計算,再有一年。來歲本日,我必取下成都獻與聖上。”
盧豫又接道:“淡墨公、崇恩,昔日我爭這伐蜀主將之位,並非要爭這份功績,也並非眼熱崇恩升遷,實是若我是主將,隻說朝天鎮這一戰,即使戰法與崇恩普通無二,也必能取勝。”
盧豫道:“我也聽聞龐爰勇冠全軍,此番你在他部下想必也吃了很多苦頭。”
陳封向袁端道:“相公,劍閣是天下雄關,又是自北路入蜀獨一門路,若要取蜀,必取劍閣。然自古以來,這劍閣便從未被從正麵攻破過。”
陳封道:“是,袁相公博古通今,如何能不知這典故。隻是現下我不能再偷渡陰平,便隻能等一個機會,當時我四路兵馬齊發,一取漫天,截斷朝天鎮蜀軍退路;一取昭化,斷夏侯蹇糧道,亦是斷他退守劍閣之路;而後我兩路雄師齊發,攻陷朝天鎮,斬殺龐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