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亡雲煙事_十九 猿猱絕鳥道 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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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封展開眼,坐直身子,看著裴緒道:“桑鼎之謀當然甚有事理,但這此中卻有極大變數,是以我不能依你之策行事。桑鼎試想,我若攻城甚急,反易招致城中軍民同心守城。我若久攻不下,夏侯蹇反不必棄城而走,當時我等困於其間,便當真要擔擱日久了。然桑鼎之運營也極是精密,我若非刻日所迫,必依桑鼎之策。”

徐慷道:“都司,剛纔我已說了,夏侯蹇必尋機突圍,我隻守住各處隘口便好。我各路兵馬強大,他若突圍,火線兵馬將他攔住,我火線援兵馬上便到。兩麵夾攻之下,必可全殲蜀軍,擒住夏侯蹇。”

程備道:“桑鼎在軍中這一年,公然大有進益了,這番運營已有大將之風。桑鼎若轉武職,隻怕便是我大鄭又一名蓋世名將,今後出將入相,不成限量。”頓了一頓,程備話音一轉,又道:“然夏侯蹇卻不知都司伐蜀刻日,死守孤城於他並無好處。蜀國已無雄師可調,縱有,也難以衝破劍閣雄關,來援利州。夏侯蹇軍中無糧,守百日與守旬日並無差彆,畢竟是要尋路突圍,若要突圍,他必定趁糧未儘之時,尚能收束軍心,同心突圍。若待糧儘以後,他縱想突圍,隻怕兵將也不肯聽他號令了。”

裴緒收了笑意,寂然道:“目下綿穀已在我圍中,且糧草不敷,最好的體例天然是圍而不攻。待他糧儘之時,天然不攻自破。但如此一來,必將拖延光陰,如果夏侯蹇搜刮城中蒼儲存糧,隻怕死守數月也未可知。都司卻已在聖上麵前立下軍令狀,期限一年破蜀。現在距一年之期已不敷三月,若當真被夏侯蹇遲延兩月,都司便難以向朝廷覆命了。若朝中當真有人不顧都司大功,執意換了都司,隻怕伐蜀大業又生波折。是以裴緒覺得,綿穀還當攻之。綿穀是大城,城堅池深,夏侯蹇在此屯兵數年,想必早備好守城之物,但蜀軍缺糧,劍閣、朝天、漫天又接連失守,軍心必已狼藉,也一定便難攻。我軍若圍而攻之,或可有望速勝。然兵法有雲:圍師遺闕。我若隻圍他東南北三麵,留下西路與他走,蜀軍一定便願死守孤城。都司再在西路上伏下重兵,全殲蜀軍亦駁詰事。若如此,綿穀可定,方不誤都司伐蜀刻日。”

鄭國景曜四年臘月十七,陳封率雄師兵進漫天寨。

裴緒道:“我本想藏拙,無患卻不肯放過我。我若再不肯說,隻怕陳都司到聖上麵前告我一狀,說我不肯用心學習戰事,違了聖上旨意。也罷,我便獻醜了,諸位莫要笑我陋劣纔是。”

接連數日隻睡1、兩個時候,陳封早已疲累睏乏,進入漫天寨後,他未調集眾將集會,隻在中軍簽押房喚程備、裴緒、徐慷幾人商討。

他已召回嘉陵水右岸長林衛五千兵馬,並程備剿襲朝天鎮一千人馬,全軍約莫一萬六千餘人。與徐慷彙合後,漫天寨鄭軍便有四萬餘眾。

朝天鎮在手中,火線冇了威脅,徐慷已命田密與黎野合兵駐守漫天寨山口,還是黎野為主將。

徐慷道:“無患所言極是。裴中書,守小城易,守大城難。如果城小,城中百姓少,再不缺糧,守上數年也駁詰事。但綿穀乃是大城,本來城中百姓便有十萬之眾,我軍兵進青烏後,夏侯蹇堅壁清野,將城外百姓儘數遷入城內,現在城中已有十2、三萬人丁。這很多人,如何能同心守城?我圍城不需日久,隻需半月,城中民氣必亂。若夏侯蹇當真搜刮百姓,隻怕立時便有人出降獻城。現下城中缺糧,若夏侯蹇再嚴苛些,便鬨出兵變民變也不是奇事。是以我覺得,夏侯蹇必不敢久守綿穀,隻能尋機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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