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攻了上來，壁壘上方石塊、箭矢紛繁落下，卻阻不住楚軍腳步。轉眼之間兩軍便已短兵相接，血肉橫飛。

腹背受敵，前沿楚軍終究崩潰了。將士們再冇了戰意，紛繁向火線逃去，火線中軍也反對不住敗退，隻能被裹挾著，全軍向後退去。

便在此時，忽見遠處的楚軍大隊兵馬一陣騷動，旗號步地紛繁向兩側山上遁藏，一支兵馬從楚軍叢中殺了出來。搶先一員鄭將，長髯飄灑，陌刀揮動，在千軍萬馬當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將要過年，劉遜本要運送些豬羊酒肉到軍前犒賞將士，但秦玉卻恐被楚軍發覺，劫奪了去，便命劉遜隻將豬羊酒肉送到洪鐘、趙廣軍中，通水兵營卻隻送了糧米。將士們隻能以米飯野菜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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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羽到了。

布好步地，秦玉一聲令下，眾兵士將寨中滾木礌石儘皆滾下山坡，木石在山坡上翻翻滾滾，不一時便將楚軍所挖深溝填平。又有很多木石滾過溝壕，滾入楚軍陣中，楚卒倉猝遁藏，陣型便有些衝亂。

張羽嘴角微微翹起，綻出一絲笑意，卻未說話。

鄭軍傷亡近半，又不得休整，早已精疲力儘，隻能竭力抵擋楚軍守勢。孫霖在壁壘上不斷馳驅疾呼，奮力刺殺，秦玉也已插手弓手隊中，手挽麻背弓，不斷放箭。

趁楚軍退去，孫霖急命兵士修補壁壘，清算弓矢。哪知楚軍方纔退去，又一支楚軍萬人兵馬集結開來。

張羽身後一個青袍少年將軍，手挽黃樺弓。雖是頓時，卻還是箭無虛發。揚手箭出，便是一個楚卒中箭倒地。他二人一個遠射，一個近砍，竟是珠聯璧合，無人能近身。

鄭軍除山上兩百人外，已全數投入疆場，再無迴旋餘地。秦玉望著山道上連綿不斷的楚軍，心知如此下去定然熬不過本日，但他已無計可施，隻能勉強抬起痠麻的手臂，搭上箭，拉動弓弦。

這山間本有很多野獸飛禽，但數萬雄師駐紮之處，野獸早已不知躲到那裡去了，楚卒也隻能尋些野菜、樹葉充饑。

楚軍雖有五千之眾，卻畢竟是怠倦之師，抵擋不住張羽的英勇絕倫，被張羽殺透兵陣，直殺入楚軍中軍當中。

心念電轉之間，秦玉主張已定，道：“廉臣，此處還是你為主將，如何攻守，全憑你做主。”

秦玉咬牙道：“何璠是橫下心，本日定要闖過通海了。”

楚軍陣型狼藉，隻得緩緩退去，秦玉率兵馬衝下山來，與孫霖合兵一處。秦玉雖隨眾衝殺，卻被親兵圍在中間，並未接敵，是以毫髮未傷。孫霖卻已是渾身浴血，傷痕累累。

落日西下，疆場上又答覆了安靜，隻要幾縷緩緩飄散的硝煙，和重堆疊疊的屍身。

秦玉本要張羽從濉水北岸繞過來，猜想他今晚才氣到，卻不想張羽竟從楚軍背後殺過來。

此時天過未時，日已西斜，橫在大道中心那道壁壘已是殘破不堪，壁壘下堆滿將士屍身。楚軍隻要踏上屍身便能與壁壘上的鄭軍兵士近身搏殺。

秦玉歎道：“楚人軍心已亂，隻怕難以再舉兵來攻了。鶴霄，幸虧有你。”

兩軍都將本身置於絕地，都已無路可退，隻要勝，或死，兩條路可選。相接之處鄭甲士數占優，但楚軍攻堅倒黴便即換人來攻。如此來去，到楚軍第五撥人馬之時，鄭軍已然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