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道：“製司莫非信不及我張羽麼？若如此，製司有何必操心機將我調入左驍衛？我到此光陰不長，便是我五百親兵也大半認不得，但我張羽夙來與兵士同甘共苦，衝鋒陷陣之時亦向來不甘於人後。現下還未經戰陣，我所部將士對我或另有疑慮，如果到了戰陣之上，卻如何不跟隨於我？製司放心，天下間還冇有張羽不能掌控的兵將。”

見秦玉沉吟不語，徐恒又接道：“隻是我也隻要這條戰略了。如果等何璠布好防地我再出兵，即使攻陷青陽鎮，也隻會逼得何璠恪守，他斷不會起兵入我版圖了。此事便全憑璧城定奪了。”

劉遜道：“製司放心，劉遜敢不經心極力。隻是火線兵少，是否調趙廣的尾營來援。我等在火線修建防地，淮陰也不需留很多兵馬。”

秦玉道：“這等孤軍深切的事，也隻要張鶴霄方能勝利。鶴霄性子雖急，推行軍令卻從不遲誤，何況他勇武絕倫，縱使我軍陷於倒黴地步，憑他一人之力，也能保我兵馬滿身而退。”

徐恒道：“鶴霄這壁壘修得當真極好，隻可惜楚軍如果不來，鶴霄這番力量便白搭了。”

徐恒與秦玉對視一眼，笑道：“鶴霄不必急，秦製司做這很多事，不過是為在這淮南打一場敗仗，今後我大鄭全取淮南之地便多了一分勝算。但楚軍若不肯來攻，我卻也不能打到楚地去。製司與我商討，便想要鶴霄率兵深切楚地，偷襲楚軍，引楚人來攻我，鶴霄意下如何？”

徐恒道：“我恐你性子太急，壞了大事。鶴霄，你若一著不慎，陷於楚地，我軍便進退兩難了。秦製司若出兵救你，朝廷必定問秦製司私行出兵伐楚之罪，當時非論這一戰是勝是負，秦製司這都統製之位都難以保全。秦製司若不出兵，便要背上一個‘見死不救’的罵名，今後麾下這些兵將隻怕也要不平秦製司，此前的諸多運營也皆付諸東流。當時我軍便隻能恪守淮南四州，不敢再圖楚地，鶴霄你隻怕也要身首異處了。”歎了一口氣，徐恒又道：“但秦製司卻說鶴霄向來不負軍令，兼且有萬夫不當之勇，冠蓋當世，縱是我軍陷於絕地，鶴霄也必能率軍在絕處求生。劉退之也說鶴霄雖性急，然在戰陣當中，卻從不粗心輕敵，此戰鶴霄必能馬到功成。是以......”他看著張羽，卻並未接著說下去。

張羽道：“也好。製司已親眼所見，我這壁壘已修了十餘日，再有2、三日便可完工。這壁壘有七八裡長，將過山的門路儘皆遮住。隻是我隻要三千五百人馬，卻防不得如此長的壁壘，也隻能在幾處要道之上屯駐兵馬。倘若楚人當真能打倒這裡，馬開山的兵馬，另有火線製司的兵馬都到此處，楚人便是生出雙翅來，也飛不過虹泗去。”

秦玉看了一眼徐恒，笑道：“鶴霄先說說你這裡如何？”

秦玉道：“永業這條戰略雖險，卻無妨一試，總好過坐等敵兵。至於何璠來與不來，那便聽天由命了。”

徐恒道：“目下倒不必，趙廣這支兵馬可留作預備之兵，待到要緊之時方有大用處。”

張羽的營寨便紮在濉水右岸山林之間。秦玉到時，軍士們正在山坡上構築壁壘。這壁壘已修了十餘日，有丈餘高，七尺厚，極其堅毅。

張羽的中軍帳設在山頂密林當中。這山頂樹木雜草極密，紮軍帳之處便將樹木伐去，雜草踏平，是以軍帳便儘皆隱於林木當中。遠遠看去，竟看不出這是一座虎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