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顯道:“我軍與蜀軍之間隔著沮水與嘉陵水,沮水為我軍統統,渡沮水並駁詰事,但渡嘉陵水卻非易事。嘉陵水水流湍急,水道寬廣,自北向南有三處可渡,分為略口、冷桂渡、青烏渡三處,再向南水流流入大山,便無處可渡,是以冇法渡水繞到青烏背後去。這三處渡口皆有蜀軍扼守,此中青烏渡距青烏比來,隻不敷十裡,蜀軍卻屯有重兵,最難渡便是此處。另兩處雖也有蜀軍,卻畢竟人數未幾,楊顯覺得,可在這兩處同時強渡,蜀軍兵少,必將難擋我雄師渡水。待我度過嘉陵水後,兩軍在冷桂峽合兵,兵進青烏。”
陳封沉吟道:“嗯,你這體例是五路主守,一起主攻,隻要攻陷中寨,便是勝了這一陣,確是比各路一同強攻要好很多。如果再無良策,便也隻能行此法了。這事倒也不忙定奪,待度過嘉陵水,看過青烏陣勢以後再定奪也不遲。”
楊顯道:“毀傷自是不免,但隻要我軍擋住五路兵馬,中路儘力攻陷蜀軍中寨,蜀軍冇了依憑,隻能撤兵,我軍便可拿下青烏。隻是這體例傷亡多少難以預感,恰是要與都司參詳之處。”
楊顯道:“都司的心機楊顯大略也能測度一二,恕楊顯直言,都司必是想漢中這些兵將,皆是盧太尉舊部,又在趙都司麾下三年,隻怕一定願服從都司將令,也一定願儘力襄助都司。都司若當真有此動機,也一定全無事理。”
楊顯也笑道:“非是楊顯成心不說,實也是拿不定主張,請都司恕罪。”
陳封道:“我難堪之處便在於此。五路兵馬從分歧方向殺來,我軍即使人多能夠擋住,隻怕毀傷也是在所不免。此乃伐蜀第一戰,如果傷亡太重,隻怕朝廷當中有群情之聲。”陳封最擔憂的便是此點,這伐蜀主將之位本是從盧豫手中奪來的,如果稍有不慎,盧豫乘勢上疏,便有臨陣換將之虞。即使鄭帝信他,能保住主將之位,隻怕火線也有很多掣肘。但這倒是不能對楊明顯言了。
楊顯道:“都司信我楊顯,楊顯纔敢坦言相告。漢中這些人,多是盧太尉多年舊部,皆對盧太尉忠心不二。趙都司掌漢中兵權後,這些人也多有掣肘,並不非常佩服。然雖是如此,若說這些人在戰事上不肯經心極力,欺詐主將,倒是絕無能夠。隻看本日於製司肯留楊顯單獨與都司話舊,便知其心中並無不成言之事。”
陳封道:“如此說來,蜀軍必是演練精熟,這等防地,確是難破。”
陳封道:“我天然曉得。繼先,你在我帳下不過數月,但我與你倒是一見仍舊,你我之間,不說恩德,隻論交誼。”
陳封點頭道:“確是此理,於江風也算胸懷開闊之人。依繼先之意,打利州,隻要強攻這一個彆例了?”
楊顯道:“卻也一定儘然,但漢中諸將心中,倒是隻要這一個彆例。盧太尉在時,我軍確是多番攻打利州,卻皆被青烏攔住。待我到漢中後,我軍並未過嘉陵水。嗣後盧太尉還都,趙都司接任,我軍多取守勢,也是以勝了幾陣。隻一次,蜀軍大肆來犯,被趙都司率眾擊退後,趙都司乘勢舉眾度過嘉陵水,攻打青烏,卻不想蜀軍雖是倉促進至青烏,防地卻極其安定,各路救兵也能及時出兵,使我無隙可乘。我軍攻之倒黴,趙都司也隻得撤兵。”
楊顯道:“是。青烏鎮前有兩座山,蜀將龐爰便將營寨設在兩山之間之大道上,又在兩側山上各設一寨,三寨相互呼應,勾連不竭。更有青烏火線方維、白水、朝天三鎮援兵,六路兵馬是為一道周到防地,極難攻破。昔年我隨趙都司攻打青烏,主攻中寨,擺佈兩側山上兵馬順勢而下,其勢難擋,我軍將士搏命擋住,火線三鎮救兵卻又到了,從青烏鎮中殺出。我軍陣型不穩,趙都司見了,隻得出兵撤兵。是以,若要攻青烏,首要攻陷蜀軍中寨,若要攻中寨,須得擋住五路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