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笑道:“無患怎地如此怯懦,縱是他龐爰親來攔我,我有黃行梁在,又何懼之有?何況昔年我也是戰陣中殺出來的將軍,”他看看掛在親戎頓時的馬槊,接道:“我這條槊已稀有年未曾上陣殺敵,龐爰若來,也教他嚐嚐我槊的輕重。無患不必再說,你隻尋一條路,繞過朝天鎮便是。”
行了一程,陳封忽覺心中難安,看看四周,正在群山之間。山丘雖不高,卻頗險要,便喚黃梃道:“行梁,其間山勢甚險,如有伏兵,我等本日隻怕便要陷在這裡了。你隨我多年,屢立軍功,現在雖官至五品,我卻未教你單獨領兵交戰,你心中可怨我麼?”
山路兩旁山坡上也站著百餘蜀軍兵卒,見有鄭軍奔來,立時張弓搭箭射來,但鄭軍馬速極快,人又少,箭便多射空了。
忽聽火線傳來喊殺之聲,程備立時變了色彩,陳封與黃梃對視一眼,便知公然有蜀軍設伏。黃梃道:“我在前,都司緊隨我身後。眾兵士擺列擺佈,我等一同衝疇昔。”
陳封跟在黃梃身後,身上雖被長矛刺中兩下,卻並未刺透鎧甲。他揮動馬槊,格擋廝殺,也隻半晌,便已氣喘籲籲,隻覺馬槊沉重,冇法利用自如。這才曉得本身四年未曾上陣廝殺,常日裡雖有練習,但力量卻畢竟是大不如前了。心中不由暗歎,隻怕本日便要葬身於此了。
程備苦笑道:“都司說甚話?不過數裡路程,繞過這幾座山,便可回營了。莫說些不吉之言。”陳封與黃梃縱聲大笑起來。
這山路便不及通衢好走,又繞了遠路,到漫天寨時已過了中午。這漫天寨本是一座村落,後被蜀國建了軍寨,現在已是一座小城模樣。陳封隻看西北方向城牆,約莫有三丈高,三四裡長,城牆非常堅毅豐富,又稀有道馬麵探出城牆。嘉陵水在城寨東側轉了一個彎,向東流去,城寨與水之間隔著一座高山,漫天寨便在這山腳下。城寨南、西、北三麵卻皆是開闊之地。
陳封也笑道:“我二人識於微末之時,並肩殺敵多年,現下想來,也算得暢快痛快了。現在做了統兵大將,甚少上陣,本日若能再並肩殺敵,也不枉了。隻是苦了無患。他苦勸我不聽,若當真墮入敵圍,他隻怕要叫起撞天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