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愬“哼”了一聲道:“我若非有要事在身,定要與你等周旋到底。這位徐三官人便在你鎮上住上兩日,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你二人都脫不了乾係。”
世人都怔住,曹裡正也是一驚。徐雲大名那個不知,雖是致仕,卻為鄭國百姓恭敬。然此時勢成騎虎,曹裡正隻得強道:“你說你是徐少保公子,有何憑據?豈不是空口口語?”
徐恒喝道:“本日之事是我一人承擔,與彆人無乾,你要拿的是我徐恒,莫要多生枝節。”
曹裡正嘲笑道:“三年前不問罪,誰知現在問不問罪。我為朝廷把守這萬勝鎮,便不能走了他。我隻將他解往都中,有冇有罪,要朝中官人們決計。拿下。”說著身邊幾條男人便要上前拿人。
曹裡正道:“他若不是反賊,朝廷如何奪了他官位,又永不敘用?他世人謀反之事天下皆知,休要抵賴。”
範都頭內心早已罵開了,臉上卻隻能帶著笑道:“本來是徐三官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隻是本日之事全憑曹裡正做主,小的職責地點,徐三官人萬勿見怪。”說著命身邊捕快拿人。
齊愬朗聲道:“你等皆是一夥,如何作得人證?況你說我二人謗議朝政,你可知他是何人?”他奉有兵部密令,不便亮明身份,是以想以徐恒身份壓住對方氣勢,便指著徐恒道:“以此人身份、職位,如何能謗議朝政?”
“且慢。”徐恒大喝一聲道:“你不過戔戔裡正,部下幾條莊漢罷了,有何拿人之權,莫非要濫用私刑麼?這裡這很多眼睛看著,莫非你都能淹了?”
齊愬搶道:“這位恰是徐三官人,你等還要禁止麼?”
齊愬道:“當今聖上明發聖旨,隻貶其官職,不問其罪惡,此事也是天下皆知,你是要抗旨麼?”
徐恒走出雅間,環顧圍觀世人,拱手道:“諸位,鄙人徐恒,乃是兗海節度使徐少保第三子,本日路子萬勝鎮。貴鎮裡正與都頭要拿我問罪,我徐恒在此,並不順從官差,有何問話,我徐恒一一招認,毫不抗辯。我大鄭律法,人犯招認後,不得再加科罰。我徐恒本今後如有傷損,便是萬勝鎮裡正與都頭濫用私刑,請諸位做個見證。”
旁觀世人已是一片嘩然。齊愬急道:“朝廷還未科罪,你便說他是反賊?你不過一個裡正,便能定人謀反之罪?”
曹裡正此時酒已醒了八分了,心中已拿定主張,遂道:“如果徐三公子,那便放不得了。”
齊愬被這很多人圍住,心下焦心,隻怕誤了公事,便大聲喝道:“你等聽著,這位官人乃是當朝兗海節度使徐少保公子,你竟敢攀誣他?到了衙門,你等吃罪得起麼?”
曹裡正一愣,止住世人。他在這萬勝鎮一貫作威作福,無人敢惹,然依鄭國律法,他確無拿人之權。本日眾目睽睽之下被徐恒一語道出,他便有些疑忌,何況此事必定上達朝廷,他也不敢過分莽撞。曹裡正略一思忖,嘲笑道:“好,我不拿你,自有人拿你。”說罷又對身邊一男人道:“去鎮公所,請範捕頭來拿人。”那男人倉猝分開人群去了。
徐恒本不欲表白身份,但當此時,卻也隻能自承其人,嘲笑兩聲道:“我冇有憑據,你若不信,固然拿了我到衙門辯白便是。”他不肯在這等人麵前自證,也是不肯自降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