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夠？貳心道。如果封山，黑竹會那些人又如何上去。他們既然將事情定在半個月後，冇能夠不考慮到此事。

隻是，連日來北風凜冽，竟然有點要落雪的兆頭。他到了山腳下，公然見有佈告說不準上山，一探聽，才知每年差未幾這個時節，官府都會將山封了，派人專門守路，不準高低，以防凍死、摔死了人。

“我聽不懂。”秋葵道。“歸正你就奉告我如何趨吉避凶，消災化厄不就行了麼。”

“我都說了不懂了，你抄給我也冇用啊！”

“你……”

“我可斷不出那麼凶惡的卦來，‘死’這類字眼，我是不會說，不過也未見得你抽的這兩卦中就冇有。”君黎當真隧道。

駕飛龍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隱思君兮陫側。

完美無瑕的歌聲裡俄然呈現一絲顫抖，悄悄的一記滑音，琴、歌皆破。女子停口，琴絃被她右手忽地全部一按，統統聲音戛但是止。而她彷彿一時駭怪到呼吸走亂，竟未能轉過身來。

還真的下雪了，上山的路想必更加難行。他想著心中略有憂愁，下了床來。

他從背箱裡理出好久未用的那麵“鐵口直斷”的幡，用杆子撐起。想來黑竹會那麼多人，總有那麼一兩個——會信賴算命吧，用這身份去尋些機遇，我便不信我冇法讓誰說出我想曉得的事情來。

連日趕路勞累，他躺下未幾時便也睡熟疇昔。一覺已到淩晨，君黎在茫茫然睡夢裡，就聽到有人在喊“下雪了下雪了”，展開眼睛，天氣還冇全亮。

“秋葵……？是你麼？”他究竟還是忍不住，喃喃開口。

“抽就是了，還怕我騙你麼？”

這話語竟模糊有種號令之意，令秋葵不知為何謝毫不得，隻好抿了抿嘴，儘力作出喟然的模樣：“你說。”

桂棹兮蘭枻……

秋葵瞪著他，“甚麼意義啊？”

他不好硬闖，避開保衛的視野在四週轉了一轉，已看到有兩撥七八小我往山口疇昔，等了一等這些人卻冇被攔回。

“那看出些甚麼冇有？”

到了樓下，琴歌之聲果疇前堂傳來，愈來愈清楚，走過院廊，已能遠遠看到一個白衣女子背己而坐，正在操琴。隻見她素手微抬，口中仍在吟唱道：

“我叫君黎”——分開時晦澀的筆劃，現在看來竟有百感交集。他反手抽了新劍，將劍尖比到本來的四個字下。

即使已經不是烏劍利刃，但是手上勁力比起當時卻不知加強了多少，又自如了多少。他凝神用力，用長劍鄙人麵將這四字重新劃下。固然隻能淺淺謄寫，但在這紋路凹凸的青石上整齊寫下如許四字，卻並不是件輕易的事情。

“都說有峯迴路轉之機，我更要去了！”秋葵道。“就算是個死卦啊，我也不會在乎。”

君黎笑道：“去臨安之前曉得來找我算卦，是個進步。”

“我前天剛回到徽州，去顧家找你，見他們在服喪，問了才知你寄父竟已過世。”秋葵道。“那顧如飛見了我，也惡語相向，我才知你竟是公開與他們斷絕了乾係。我隻刺探到說你那日分開時身上受了重傷，厥後是死是活，他們冇一小我曉得的。到底是產生甚麼了？”

隻聽女子又唱道：

秋葵隻好不說話了，半晌，見他抄得差未幾，道：“早曉得不找你算，真是費事。我哪有空記得這些奇奇特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