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醍醐灌頂吧?”玄奘笑問。
玄奘道:“若非石槃陀發心助我,我便隻能一小我走了。”
“你累了一夜也辛苦了,早些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先在河邊過夜,明天走上一天就能到第一烽了。”石槃陀頭也不抬地答覆。
“殺駱駝也是有講究的,不能硬來。我們把選中的駱駝拉到沙丘前麵,讓它臥倒,然後,趁它閉著眼睛不重視的時候,一刀致命!讓它來不及痛苦和驚駭……當然,更首要的是,我們找準了方向,這才活著走出了莫賀延磧。
“皈依佛,可令眾生覺而不迷;皈依法,可令眾生正而不邪;皈依僧,可令眾生淨而不染。此之為自性三寶。”
這是溫子升的《涼州樂歌》,誦著這首詩,一種難以言表的特彆美感襲上心頭,聲音中竟帶有幾分衝動。
“好吧,弟子能持守。”石槃陀很勉強地答道。
“你做過鬍匪?”玄奘盯著他的眼睛問。
走了約莫一個時候,風垂垂大了起來,夾著雪粒吼怒而來,更顯得四周氛圍蕭瑟,除了偶爾從灌木叢中冒出的幾條野狼外,一小我都冇有碰到。
“那咋冇人去搶阿誰狼崽子?”
玄奘點點頭:“世尊奉告我們,你若至心皈依,必然獲得統統諸佛護念,龍天善神的保佑。以是佛在經中說,真正受三皈者,必然有三十六位護法天神日夜庇護你。”
石槃陀張了張嘴,彷彿想說甚麼,但他終究甚麼都冇說,而是牽過黃膘馬,跟在玄奘的身後,一步一步地向西走去……
“那還不都一樣?”石槃陀嘟噥道,“抓住了都是個死,當鬍匪好歹還能掙到錢。”
“你說得不錯,”玄奘道,“但是你曉得嗎?凡是當老鷹活到四十歲時,它的爪子就不再鋒利,再也冇法抓住獵物;它的喙也變得又長又彎,不再堅固。它的翅膀又厚又臟,非常沉重,再也飛不高了!”
玄奘在內心歎了口氣,算了,他能如許瞭解已經很不輕易了,歸正這對他也冇甚麼不好。因而不再辯駁,而是接著說道:“佛陀活著時曾製定了一些簡樸的戒,佛入滅後的第一個夏安居,弟子們在七葉窟停止了第一次經律結集,當阿難尊者誦完經藏今後,即由優婆離尊者誦出律部。而後,又把以戒為內容的戒學作為佛教的三學之一,三藏中便有了專門堆積律藏的部分。”
玄奘看著石槃陀:“你不是說,你不怕嗎?”
河上獨一的橋梁就在不遠處,它的前麵就是玉門關,就連橋頭守軍槍戟上的寒光都模糊可見。
師徒二人牽著馬,沿著鋪滿積雪的盤曲小道向西而去。一起上誰都不說話,隻要鞋底踏在凍硬的雪地上收回的清脆聲響,以及藐小的冰淩從樹枝上斷裂時的微聲。
石槃陀一聲不吭地在前麵帶路。因為風雪太大,三步開外就甚麼都看不見了,玄奘隻能憑著聽覺,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從。
“聖者之心?”石槃陀被這個崇高的說法打動了。
“阿彌陀佛,”玄奘站起家來,“施主如何也到了瓜州?”
玄奘搖了點頭,他終究瞭解為甚麼佛陀在說了大乘典範《華嚴經》以後,又轉而去說那些小乘典範了。對甚麼樣的人講甚麼樣的法,此言公然不虛。想來佛陀當時也是很無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