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弟子曉得,”麹文泰歎道,“但是伊吾也是高昌的屬國啊,而我們高昌又憑藉於西突厥。雖說東、西突厥之間有些不睦,可他們是同一族群,畢竟有些親緣,一旦東突厥與大唐交兵,焉知西突厥會不會參與此中呢?更何況,兩個大國於絲路上交兵,必定殃及池魚,又如何能夠與高昌無關呢?”
隻不過現在,即將與大唐交兵的是東突厥,其與西突厥之間既是宗親又是朋友,對於麹文泰來講,這個天平是擺佈扭捏的,兩端都不敢獲咎的高昌王此時是如坐鍼氈。
“蒙大王體貼,玄奘歇息得很好。”玄奘合掌答覆。
他曉得,麹文泰嘴上說甚麼心慕東土,做太子時也確切到中原拜候過,但當時畢竟是隋煬帝期間。厥後他即位今後,恰逢中原比年戰亂,他便再也冇有去過中原,反而投向了馬背上的西突厥。而對於大唐王朝,則多數時候采納的都是對付的政策;
“法師,大王來了。”阿迪加再次進門稟報,打斷了玄奘的沉思。
在玄奘眼裡,李世民要打頡利是很普通的,頡利貪得無厭,常常說話不算話,被李世民養得腦滿腸肥後,竟然頻頻忘記和約,撕破臉皮,數度南下燒殺劫掠。不打,大唐實在是難以安寧。
分裂也就意味著力量的減弱,力量的減弱就意味著中原人反擊突厥的時候來到了!
在當時,有這類疑似漢奸行動的豪雄不長幼,梁師都、劉武周、李軌、薛舉、高開道、王世充、竇建德等權勢,全都向東突厥人稱臣進貢。而東突厥人也給中原各權勢封了很多的官,絕大多數都是“天子”,難不成他們覺得“天子”是中原地區一個大官的稱呼?
他曉得,在麹文泰眼中,大唐的國力是比不上西突厥的。也就是說,如果此次與大唐交兵的不是東突厥而是西突厥,則麹文泰定會毫不躊躇地倒向後者,底子就不會有甚麼舉棋不定的設法,更不會向他這個和尚就教這等事情。
能夠說,從北魏分裂以後,一向到唐朝初期,一百多年的時候裡,中原王朝根基上無人能與突厥對抗,統統王朝處理突厥題目的體例幾近一模一樣,那就是和親加貢錢。
“是啊,”一名大臣介麵道,“蔥嶺以東便不承平,鬍匪橫行得緊;過了蔥嶺,更是些外道國度,傳聞那邊的人不敬佛陀,不通禮法,像法師如許的,到了那邊,的確就像是一塊肥肉掉進了虎狼窩,幾近逃不脫被偷、騙、搶、殺的運氣。還不如留在這裡,接管大王和我高昌全部僧俗的扶養。”
不管如何說,在那段改朝換代的戰亂光陰裡,突厥人坐收賦稅,儘享漁翁之利,一躍而成為中亞強國。
“難怪他們的圖騰是狼,”玄奘苦笑道,“據貧僧所知,大唐也曾與東突厥締盟,但邊民們仍然常常遭到滋擾,突厥可汗更是親身率軍出境,大肆劫奪。厥後,我大唐天子與頡利可汗於渭水之上,殺白馬飲血酒,再次立下盟約,互不侵犯。但是一轉頭,頡方便援助大唐叛將,與朝廷為敵。可見此國不通禮節,不重信義,甚於他國。大王若與他們締盟,一旦遭受勁敵,這些突厥人是否能夠及時趕來馳援,又是否情願幫忙高昌呢?”
能夠說,隋朝初年,恰是中原人對突厥強勢的期間,而突厥的權勢則臨時墮入了低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