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子奐,明兒在錦囊中留有一信,言曰:如果戰酣而止,必是其在廮陶城已然到手了,賊軍撤兵期近,必會夜襲我軍,以圖順利撤走,若如此,當得設伏營中,再取一勝,然,為防袁賊耍詐,萬不成出營追擊,任由袁賊自去便好。”
“嗯?既已知袁本初要逃,為何不乘勝直追,如此,豈不是養虎為患麼?”
“主公明鑒,末將覺得沮大人所言不無事理,我軍縱使欲去劫營,也須得防備賊軍之反攻,當得有一軍居中坐鎮,以便策應各處,若主公得允,末將願為此任。”
趙雲雖是震驚於公孫明的料敵機先,卻並未有甚多的言語,倒是高覽倒是滿心不平氣地詰問了一句道。
見得趙雲與高覽雖都未曾開口,可臉上滿滿皆是獵奇之色,公孫範也就冇再多言羅唕,緊著便從廣大的衣袖中取出了個小錦囊,用刀子挑開了其上的縫線,從內裡取出了一張小紙條,攤將開來,緩慢地過了一遍以後,這才滿臉古怪之色地將其中以內容簡樸地陳述了出來。
高覽話音方纔剛落,公孫範便已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搖著頭將信裡的倒數第二行話道了出來,當即便令高覽的一張黑臉愣是被憋得個發紅不已……
聽得逢紀道出了這平分身其美之策,袁紹的眼神當即便是一亮,拊掌便喝采了一嗓子,顯見是籌辦如此行了去了的。
“主公,我軍眾而敵軍寡,縱使夜襲,也自不必全軍而上,某有一策,當可於夜襲之同時,我軍主力順勢南撤,如此,夜襲能大勝固是喪事一樁,縱使敵軍有備,也可為保護主力轉進之障眼法。”
“唔……”
袁紹倒是歡暢了,可沮授倒是急了,概因他底子不信賴公孫明勇於毫無籌辦地輕兵離營,現在已是傷筋動骨的冀州軍如果再遭公孫明之暗害,那可就真要擺盪到根底了。
“主公萬不成輕敵啊,某觀那公孫小兒用兵甚是詭詐,其既是敢輕兵去取廮陶城,必定埋下了背工,我軍如果草率行事,恐再遭其算計啊。”
“哦?妙,此計大妙!”
審配與逢紀夙來是一體的,現在逢紀既是有所進言,審配自是須得緊著站出來擁戴上一把。
軍中無糧可不是小事,更彆說此際前有渤水兵,後有黑山賊在虎視眈眈,一旦兩軍真的合了流,冀州軍怕是想走都難了,一念及此,袁紹心中之去意頓時便大起了,隻是此番氣勢如虹而來,如果就這麼灰溜溜而回,他又實在是難以嚥下胸中的惡氣,一時候心神不免便恍忽了起來,沉吟了很久也自未曾有所定奪。
逢紀本來就看不得沮授失勢,此際一見袁紹躊躇不決,立馬自發得得計地搶了出來,朗聲便進諫了一通。
“哈哈……明兒在信中還說了,如果宣佈此動靜,子龍必無貳言,而子奐卻定會謀圖全功,某先前兀自不信,不料子奐公然如此問了,明兒真神人也!”
沮授的話雖是不無事理,可其所言的最後一句倒是恰好戮在了袁紹的痛腳上——啥叫“再遭”,莫非他袁紹就一酒囊飯袋,一而再,再而三地要遭戔戔一剛出道的黃口小兒之暗害麼?這也未免過分豈有此理了些,一念及此,袁紹的神采立馬便黑得有若鍋底普通。
“嗯……”
在攻破易京一戰中,張郃但是第一個殺進城中的大將,是以而得晉升為寧國中郎將之職,固然是軍中的後起之秀,可其才氣倒是頗得袁紹之信重,這會兒其既是願率軍居中策應,袁紹也自無甚不放心之處,欣然便準了張郃之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