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兄弟七人，他居於最末。其長兄是先帝元後所出的康王，康王生有腿疾，生來就與太子之位無緣，他歸天多年，隻要一子，即安然郡王郭越。次兄是二十年前抱屈而死的厲王，厲王也有一子，倒是並未真正認祖歸宗的錦衣衛批示使陸晉。至於天子的同胞兄長，則是排行第三，還未成人就已歸天，客歲天子念及其無子嗣，特地從宗室中過繼了一個名為郭錦的少年作為嗣子……

陸晉點一點頭，視野微轉, 發明除了天子, 竟另有明月郡主。他上前細看，待看清兩人的情狀後，內心便模糊有了猜想。

其他幾個兄弟，零零散星，偶有子嗣傳承。但是因為受父親之累，平時不大顯眼罷了。

貳心說，這或許也是天意，若非康王生有腿疾，不良於行，隻怕還未成年就會被立為太子。那就不會有大行天子在位十五載了。

一想到陸晉, 太後略微有了些精力：對了, 晉兒。她已經讓人召晉兒進宮了。

在明白了太後的心機後，曲太傅第一反應是並非不成，但細一思忖後，又感覺不當。大家皆知陸晉是錦衣衛批示使。錦衣衛批示使抄家殺人同家常便飯普通，如許的人若做了天子，那……

太後點頭：“是該如此。”她皺了眉：“天子的侄兒很多，又該選哪一個？是立嫡？立長？還是立賢？”

太後雙眉舒展，重重咳嗽了一聲，沉聲道：“晉兒，你隨哀家過來。”

明月郡主到底還是回宮了, 卻冇想到竟會這般結束。

陸晉點頭，輕聲擁戴：“太後，安然郡王年十八，的確最長。”

他既然不是非要登上阿誰位置不成，又何必不顧重臣誌願強求呢？

太後也明白不能就這般置屍身於不顧。她點了點頭：“好，哀家這就讓人裝殮。”

“是。”顧太師接道，“昔日康王殿下聰明勇敢，常得先帝誇獎，隻可惜身有殘疾。可即便如此，他也率人編輯文選，燦爛後代。安然郡王年紀悄悄，很有康王遺風，年紀也長……”

太後瞧了陸晉一眼，正色道：“哀家一婦道人家，不該乾政。不過也曾聽聞，太.祖天子曾立下端方，或父死子繼，或兄終弟及。天子在一眾兄弟中，排行最小，自是冇有兄弟能夠擔當……”

周大人沉吟道：“端王世子年紀雖小，卻極聰明，頗得大行天子賞識，特地過繼給端王為嗣，論賢德，自是不差，隻是年事小了一些。”他想了想，又道：“由重臣輔政，也不是不成……”

“是。”陸晉應了一聲，隨太後臨時拜彆。

他隻感覺胸口一刺, 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大步走了出來。看到雙眼紅腫的太後，他不覺心中一痛，倉猝施了禮：“太後……”

“越兒……”太後輕聲呢喃。

太後一把捉了他的手, 泣道：“你先看你孃舅和寶兒。”

他們剛一分開，三公便聚在一起，小聲參議。

陸晉略一思忖, 溫聲安撫太後：“凶手是何人, 晉兒內心大抵稀有了，隻是還需細查。不過他們如答應不可，得先裝殮啊。”

顧太師略一沉吟，回聲道：“國賴長君，依老臣之見，安然郡王乃康王之子，孝睿皇後之孫，品德貴重，脾氣端方，可堪為繼。”

陸晉尚未開口，曲太傅就點頭了：“太跋文岔了，年紀最長的，確切是安然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