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就見她將右臂的袖子擼起來,暴露一截白淨光亮的手臂。她右臂微屈,手肘那邊,紅痣在烏黑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女人?”沈氏腳步微停,“甚麼女人?”
郭越隻笑了一笑,冇有辯駁。
陸晉心念微動,低聲道:“罷了,你……”
正房外的台階上站著一個美麗的丫環,她不敢直視世子, 低眉斂目, 忙答覆:“夫人在後院陪老夫人禮佛呢。”
他說著等一等,丫環雪竹卻不敢真教他久等。一麵接待他們,一麵給小丫環使一個眼色。
陸晉長眉一挑,唇角微勾:“怕我趕你出去,還敢跟著過來?可見還是不怕的。”
韓嘉宜對花花草草興趣不大,但還是暴露欣喜的神情:“真的麼?大哥真好。”
“夫人呢?”陸晉沉聲問。
韓嘉宜依偎在母親懷裡,半晌也不捨得分開這個暖和的度量。但是她淚眼昏黃中瞥見了站在一旁的陸晉,心中一激靈,她抬開端,當真問道:“娘,你信我是嘉宜麼?你還記得我身上那裡有較著的印記嗎?”
沈氏指一指那女人,輕聲問:“這位是……”
不過他不曉得的是,陸顯和郭越並不感覺被怠慢。究竟上,第一次去陸晉私宅,這一點就夠讓他們鎮靜了,更不要說他帶著他們在宅子裡閒逛了。
小丫環倉促忙忙奉告她,世子有事尋她,沈氏有些驚奇,隨即想到,陸晉找她,必定有要事。她略一沉吟:“曉得了,我這就疇昔。”
沈氏心中有很多疑團,嘉宜在睢陽好好的,又怎會俄然到都城來?也冇有提早托人帶信?她往女兒身後看看,隻看到了她阿誰麵無神采的繼子,卻不見旁人。嘉宜是和誰一塊兒來的?如何不直接來找她,反而先找了陸晉?
她穩了穩心神,福身施禮:“王爺。”
韓嘉宜當真而剛強:“娘還記得我身上的印記在那裡嗎?”
韓嘉宜聞言立時鬆一口氣,身材向陸晉略微靠近了一些,笑盈盈著他,清麗的眸子烏黑如玉:“大哥,你說。”
韓嘉宜心頭一跳,驚奇特常,安然郡王?本來大店主是安然郡王。
一旁的陸晉卻模糊聽猜到了她的企圖。他長眉微皺,冇有說話。
小丫環會心,悄悄去後院找沈夫人。
韓嘉宜扯了扯嘴角,勉強一笑,連說不敢。大哥還恭恭敬敬叫他王爺呢,她膽量有多大去跟他攀扯喊他表哥。萬一誰給她扣個冒認皇親的名頭,那可就糟了。
“不是做夢,娘,是我從睢陽來找你了。”韓嘉宜眼眶發熱,感受猶在夢中,她喃聲道,“娘,我是嘉宜,我很想你……”
問侯爺和夫人?這是讓他們過目?阿大深吸一口氣, 連連點頭:“在的,在的。”很快,他又點頭:“冇有,冇有,冇有出去。他們都在家。”
見這母女二人相對而泣,陸晉緊抿著唇,眸色幽深。
“嗯。”韓嘉宜穩了穩心神,儘力讓本身保持平靜。怕甚麼呢?她又不是假的。
沈氏固然不曉得她要做甚麼,但還是說道:“你小時候娘不曉得給你洗了多少次澡。你身上那裡有印記,娘又如何會忘?”
“甚麼?”沈氏握著女兒的手,冇反應過來。
鄰近晌午,陸晉命廚房整治宴席,四人也無需避諱,乾脆同桌而食。
韓嘉宜一顆心狂跳著,耳畔如耳鳴般嗡嗡直響。她望著麵前這個和本身血脈相連的女子,母親的邊幅和她恍惚的印象中有些出入。但是在沈氏呈現的一頃刻,她腦海裡恍惚的麵龐一下子變得清楚起來。她清楚地聽到本身一聲大過一聲的心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