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嘉宜本日水米未進，早就餓了。她洗手淨麵，就著茶水用了幾塊糕點，才感覺身上有了些力量。

“對了，女人，世子還讓人送了兩盞羊角燈過來。”雪竹很不解，“也不是元宵燈節，如何想起送燈了？還是羊角燈，這但是好東西啊。”

公然，雪竹小聲道：“這是世子朝晨讓人送過來的。”

“抱病。”韓嘉宜輕聲道。在她的影象中，父親的身材一向不大好。

“這侯府裡，最大的是老夫人，老夫人長年禮佛，是個再慈愛不過的白叟，對小輩一貫馴良。你儘管拿她當親祖母普通恭敬就是了。侯爺脾氣寬和，也好相處。侯爺之前娶過兩任老婆。”沈氏輕聲說道，“他的原配夫人是成安公主，公主當初難產，生來世子陸晉冇多久就歸天了。老夫人做主，侯爺又娶了梅夫人，梅夫人也福薄，二少爺陸顯出世的當天，她就冇了。世子你見過了，他現在做著錦衣衛批示使，你今後見了他，定要恭恭敬敬，莫觸怒了他。二少爺你還未曾得見，他比你大了兩歲，還在讀書呢。他的姨母和表妹也在侯府，梅阿姨熱忱開朗，她的女人陳蜜斯和你年紀相仿，今後少不得要見麵。”

幸虧間隔她的院子不算遠。兩人冇走多久，就到了她的住處。

“律書？”陸晉腳步微頓，偏頭看她，眸黑如玉，“你想查甚麼？”

“你爹冇了，你如何不早點來找娘？我覺得，我覺得……”沈氏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女兒發間。她內心充滿了悔意，她不該把女兒留在睢陽，更不該十年來決計迴避不聞不問。固然都城睢陽相距甚遠，訊息不通，可她如果硬要探聽，不會探聽不到。隻是她覺得，女兒固然冇有親孃在身邊，可另有父親，有祖母，不會受甚麼委曲……

“是嗎？”

“如何會呢？”沈氏和順摩挲著女兒的發頂，幾欲落淚，“冇有甚麼不便利的。老夫人和侯爺都很好。再說，長寧侯府如果真容不下我們娘倆，我們走就是了。嘉宜，娘巴不得你永久賴在娘身邊。”悄悄擦拭了眼淚，她想到一事，獵奇問道：“你如何先找上世子了？”

“你怎……”韓嘉宜心中一凜，驀地想到此人是錦衣衛批示使，他麾下的北鎮撫司專理詔獄，可自行拘繫、行刑、處決，不知審理了多少案件。他熟知律法，彷彿也不敷為奇。隻是想到他年紀悄悄，就定過很多人的存亡，已經消逝的不安又重新覆蓋在她心頭。她悄悄掉隊於他半步，不敢再與他並肩同業，口中卻道：“是了，大哥在錦衣衛當差，天然曉得律法。”

沈氏拉著女兒的手：“嘉宜，你今後也不要再回睢陽了，留在這兒陪娘好不好？娘隻要你這一個女兒，娘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在老夫人壽辰的前一日傍晚，陸家兩兄弟都返來了。

“嘉宜, 彆哭, 嘉宜。”沈氏一時手足無措，胡亂給女兒擦拭眼淚。

沈氏點一點頭：“本來如此。”彆離十年，她內心有太多的題目想問女兒，她火急想曉得女兒這十年的點滴，但是她很清楚，嘉宜如果要留在長寧侯府的話，必須得儘快對侯府有些體味。

他提著燈，一步一步，緩緩往回走去。

次日淩晨，韓嘉宜早夙起床去正房那邊，吃早餐時並冇有見到陸晉的身影。她繁忙了一上午以後回房，丫環雪竹神采慎重遞給她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