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並無旁人,陳靜雲悄悄歎一口氣,在一株海棠邊站定。
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人,提到“婚事”二字,她俏臉微紅,目光也有些躲閃。
兩人邊行邊談,不知不覺到了假山旁。
“我表哥本年都十六了。”
陳靜雲麵露驚奇之色:“你不曉得麼?大表哥冇有訂婚啊。他母親是成安公主,他小時候由太後扶養了一段時候。太後說大表哥的婚事,不讓我們家裡管……”
沈氏給韓嘉宜安排的院落位置較為偏僻,但是環境清幽,采光也好。她所住的房間窗外有幾株垂柳,枝條柔嫩鮮綠,朝氣盎然。
“明月郡主?”韓嘉宜訝然。她在睢陽時傳聞過明月郡主。當初景王墜馬而亡,其妻觸棺相殉,隻留下一個女兒,被太後養在身邊。
正欲動筆,卻聽雪竹笑道:“女人,表蜜斯過來了。”
長寧侯府人未幾,外務由她母親沈氏做主。沈氏至心疼愛這個女兒,對她庇護有加,唯恐委曲了她。陸侯爺待人暖和刻薄,每次見她老是笑嗬嗬的。老夫人長年禮佛,不大喜好小輩們往跟前湊,連晨昏定省都免了。
“我籌辦寫字呢。”韓嘉宜趕緊叮嚀雪竹上茶。
陳靜雲向前快走了幾步,邊行邊道:“就是二表哥啊,他是我親表哥。”
“不是我的婚事!”陳靜雲滿麵通紅,倉猝辯白,“是表哥的。”
當然韓嘉宜本身也風雅懂事,進退有度,教人挑不出錯來。
韓嘉宜聽到婚事,心頭一跳,冇留意對方的神情,隻隨口道:“提到婚事很普通嘛,你本年就要及笄了對不對?”
“嘉宜,你在做甚麼呀?”陳靜雲聲音很輕,語速也慢,嬌嬌輕柔,分外惹人顧恤。
陳靜雲生的嬌小小巧,皮膚白淨,看上去輕荏弱弱。之前韓嘉宜聽母親講過,說這位陳蜜斯膽量小,不愛說話。但是韓嘉宜到陸家才四五天,就發明母親對這位陳蜜斯能夠不甚體味。
“唉,實在首要還是大表哥的原因。”陳靜雲輕歎。
韓嘉宜心頭俄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她順著陳靜雲的視野,轉頭看身後望去,隻見假山側,一道玄青色的身影站的筆挺。
韓嘉宜隨口道:“男民氣,海底針。”
陳靜雲咯咯直笑:“男民氣,海底針?你這話如果給……”她的話戛但是止,臉上的赤色也在一刹時褪了個潔淨:“大,大……”
韓嘉宜下認識問道:“大哥?大哥訂的婚事對二哥有影響?”
韓嘉宜聞言看向窗外,風吹柳動,她立時應允。
韓嘉宜晝寢起來,推開窗子,盯著窗外隨風擺動的柳條看了一會兒。她思路飄飛,忽的靈光一閃,讓雪竹取出筆墨紙硯。
長寧侯府主子未幾,乾係有些龐大,韓嘉宜當然曉得陳靜雲口中的表哥是指二哥陸顯。她點一點頭:“嗯,二哥的婚事如何了?有人給他提親了?還是說梅阿姨替他看上了哪家女人?”
韓嘉宜放動手頭的東西,站起家,看向慢悠悠走過來的陳靜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