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_二十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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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禿頂和孫偉的友情冇有持續多久。這時候的大街上除了遊行的人群,還呈現了拿著剪刀和剃頭推子的人,他們見到小褲管的人就會一把拉過來,把他們的褲管剪得像拖把上的布便條;見到長頭髮的男人就把他們摁在地上,把他們的頭髮推成一窩雜草。小褲管和男人的長頭髮都是資產階層,孫偉的長頭髮也跑不了。那一天的上午,他們方纔走上大街,方纔看到孫偉的父親低著頭在遠處掃地時,幾個拿著剪刀和推子的人向他們奔馳過來,當時孫偉嘴裡正在唸唸有詞:

長頭髮孫偉還是嘿嘿地笑,他說:“起來吧,小子,我不掃蕩你了。”

他擺擺手說:“不是!起來吧,我不會掃蕩你了,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你曉得這叫甚麼?”

“想想,另有甚麼冇交代的。”

“坐下去!”

孫偉見到其他戴著高帽子正在挨批鬥的人時,走過期就會趁便踢他們一腳,李禿頂也會跟著踢上一腳,然後兩小我如同白吃了一碗三鮮麵似的歡暢。孫偉對李禿頂說:

“你放屁的聲音像是在打呼嚕。”

趙勝利和劉勝利能夠是最後看到她走去的兩小我,那天下午他們正在南門外的木橋上垂釣,他們看著孫偉的母親走來,當時她身上已經穿了一件衣服,那是有一天早晨蘇媽悄悄給她穿上的,蘇媽也給她穿了一條褲子。當她走出南門的時候,她的褲子冇有了,她當時恰是月經來潮,走過木橋時鮮血順著雙腿流了下來,讓趙勝利和劉勝利看得目瞪口呆。

李禿頂今後單獨一人。那些日子李蘭早出晚歸,她地點的絲廠已經停產鬨反動了,宋凡平留給她一個地主婆的身份,她每天都要去工廠接管批鬥。李禿頂冇有了宋鋼,也就冇有了火伴,他整日浪蕩在大街冷巷,像是河麵上漂泊的樹葉那樣無聊,也像是街道上被風吹動的紙屑那樣不幸巴巴。他不曉得本身要乾甚麼,隻曉得本身在走來走去,累了就找個處所坐下來,渴了就去擰開某個水龍頭,餓了就回家吃幾口冷飯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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