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瘦子繃著臉搖了點頭,散了指訣,竹紙蜈蚣應勢散開,段洪星的身材便透露了出來。這個冇了腦袋的身材站在原地,似一截木樁子一樣一動也不動。
鬼兵甩起一截腸子,一下將段洪星抽倒在地。他踩著段洪星的腦袋,奸笑著將腸子散開,一圈一圈的纏繞著段洪星的脖子。光滑的屍油抹了段洪星一臉,而鬼兵還不罷休,他掐住了段洪星的脖子,當他張嘴呼喊的時候,猛的將一截腐臭的腸子頭塞進了他的嘴裡。
“哦,是如許。”鬼兵從口袋中取出一個薄薄的小條記本翻開,又取出一隻鋼筆甩了甩,說道:“你的陽壽儘了,我來接你去地府掛籍的。你現在在這個處所簽個名兒,我們就上路吧。”
“上路啦上路啦。”鬼兵一擺手,段洪星身上的黑繩便消逝不見。他呼喊著段洪星上路,就像呼喊一隻牲口。
鄭培不說話,緊閉嘴巴將臉扭開,儘量不去看他。
鄭培瞋目圓睜,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瞪著鬼兵的眼睛。
鬼兵撇開馬瘦子,轉向鄭培問道:“小兄弟哪來的?叫甚麼名字啊?”
“走不走由的你啦?”鬼兵一改斯文風采,厲聲喝道。他將中山裝的鈕釦全數解開,如同一團黑雲普通的蒼蠅嗡的一下全數飛了出來。鬼兵伸出舌頭一邊津津有味的舔著嘴唇,一邊笑著將襯衫解開,暴露了一圈一圈盤繞在枯骨上麵、泛著油光、遍及著青色網狀紋路的腸子。
“冤死的?哼!不冤!”鬼兵嘲弄著說道,“你想想你當年如何對你媽來著?她死的時候你給她扔哪個山溝裡啦?哼哼,每一筆賬有頭有尾,都已經清清楚楚記在業刑錄上了,你就等著犁刀田下油鍋吧!哈哈哈哈哈!”
“唉,話不能這麼說。大人叮嚀過,有功必有賞。哪能老讓你白乾呢?”鬼兵笑著說道。
“老子要殺了你,老子要……”段洪星喊叫著不肯就範,鬼兵眉頭一皺,乾脆讓黑繩將他的嘴巴也塞了個嚴實。
馬瘦子給鄭培使了個眼色,段洪星的腦袋便從鄭培翻開的紙袋子中咕嚕嚕的滾了出來。
鬼兵底子就冇把麵前的這個厲鬼當回事兒,拿著鋼筆的手隻是悄悄一擺,便有無數黑繩從霧氣中竄出,刹時將段洪星綁成了粽子。
“你是段洪星?”鬼兵問道。
約莫非常鐘的時候,鬼兵終究做完了記錄,將條記本和鋼筆都裝了起來,饒有興趣的走到了馬瘦子麵前。
鬼兵看了看被竹紙蜈蚣纏成一團的段洪星的身材,又走過來看了看馬瘦子和鄭培,用一個淺顯人問路普通的口氣問道:“你們誰是段洪星?”
鬼兵歪著腦袋盯著著馬瘦子的眼睛,考慮了一下便放開了他的手腕,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議。
鬼兵一把抓住馬瘦子手腕,眯著眼睛說道:“少給我玩這套,彆想攢著功德將來減輕業刑!從速奉告我你的名字,我歸去給你添了陽壽,不然等你死了今後,你看我如何清算你。”
“我不走!我不走!”段洪星用雙手死死的摳住院牆,不斷的哭喊著。
“說吧,那人叫甚麼名字?”鬼兵取出了條記本,問道。
馬瘦子嘲笑著,忙說不敢不敢。
“段洪星!段洪星!”不知何時,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悄無聲氣的從黑霧中閃現,一邊走一邊叫著老段的名字。≥
“我不去!”段洪星吼怒著,“我要殺了阿誰賤人!你如果攔著我,我連你也一起殺了!”說罷便將利爪伸向了鬼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