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帶著幼弟也到了城裡,她讓人去河邊割了嫩草來喂螞蚱,新長出來的一點嫩綠的葉,全都被幼弟捋來餵了它們。
之前長姐最愛煲的筒大骨湯,換成了魚湯、又變成雞湯、鱉湯,時蔬湯……五花八門的,但是喝筒骨湯的時候纔是最長的。有段時候喝得陸清石臉上的肉都長了很多,才換了下來的。
“真好吃,等再過一個月,石頭也去抓螞蚱返來,姐姐給石頭做螞蚱好不好。”陸清石一邊喂草,一邊說。
葛嘉能在北風中等著那一籠不值錢的蟲,已經不但單隻是順從親爹的叮嚀了。而是打心底裡實實在在地像兄弟一樣地跟徐子嘉處著。
陸清石隻吃過那麼一次,就惦記上了。固然不比春捲的蝦子好吃,但是這螞蚱命賤又便宜,味美,他吃起來毫無承擔,愈發地惦記起來。
他也曉得,這掌下綠油油的螞蚱但是大老遠從南邊帶返來的。也不是啥值錢的玩意,但是這個時節卻抓不到。隻能讓他光看著,流口水了。
陸清婉說完以後,一陣沉默。
“你不怕吃膩嗎?”陸清婉含笑著說。
長姐又在說他聽不懂的話了,陸清石雙手杵著下巴眨著眼想。
“聽喬樹哥哥說今後我們家要賣螞蚱是嗎?”
“好吃的東西,都不怕吃膩。”陸清石誠懇地說。
他想起葛老爺提點他的那些話:莫欺少年窮。徐子嘉年紀悄悄,性子便能如此沉得下來,心智非平凡人。你且好好跟著他個五六載,回過甚來再看看你爹本日說的這一番話究竟在理不在理。
葛嘉悶不吭聲了,他冷靜地把徐淩的條記給細細地看了一輪,埋頭苦乾。整小我壓抑得像團肥丸子一樣,伸直在床上,捂著被子一頁頁地看疇昔。
陸清婉頭一次聽著幼弟的話,聽得愣住了。
葛嘉不滿地又瞥了徐淩一眼,真是自討了敗興一樣。
之前姐姐便同你說過,不管是用飯還是跟彆人打交道,淺嘗輒止就好。曉得滿足纔是福分……豪情太濃烈了,今後輕易虧損。如果每次碰到了好吃的東西,都吃個夠,吃到膩,豈不是喜好一樣,便討厭一樣?”
葛嘉覺得徐淩這廝聽到這句話,起碼會有點迴應的。但是他真是波瀾不驚,連眼梢都不帶挑一挑的。隻沉下心來持續提筆作賦。
陸清婉瞥了一眼,嫩綠的莖葉乍一投入,不一會便被這些密密麻麻的玩意分食得乾清乾淨,近一點還能聞聲沙沙的啃葉子的聲音。餓得狠了,連不算嫩的老莖也啃得一乾二淨。
“爺的脾氣都被你磨光了,熟諳你以後甚麼耐煩都有了……得,爺不也不在這裡討人嫌了。明兒個去吃螞蚱宴!不帶你!”葛嘉用心腸將最後三個字咬得極重。
陸清石寶貝地看著這一籠的螞蚱,還給它們墊上了乾草,放在和緩的廚房裡。
嫩嫩的綠,大腿有力又細弱,軀乾肥厚。光盯著它們,腦筋已經在回想起上一次吃著的景象了。真是滿滿一口的酥香,吃到裡邊是嫩的肉。光是看著也變得紮眼了很多。
“但是……對待對待每一樣喜好的東西,都淺嘗輒止,又同不喜好有甚麼不同……冇有喜好和不喜好,喜好也要禁止,如許不是吃著也很冇成心機嗎?”
陸清石雙手拖著下巴,當真地說。
陸清婉跟幼弟就分歧了,即便內心已經不怵這些玩意了,蟲子畢竟是蟲子,吃了兩次也就那麼一回事。她對螞蚱,永久都不成能產生如許的愛好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