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誇得過了，姑太太看著寶弦，又驚又喜，攜著她手道：“原覺得弦兒隻是個內疚的閨秀，冇想到還會管家呢？有姑母的風采！”她想了想，又皺眉道：“不過女孩子家，還是家務針黹是本分，這類拋頭露麵的事情……”

陳子遙機警，聞言立即彌補道：“恰是呢。我與三mm自小兒熟諳，正跟親兄妹普通。三mm要強又會理事，祈順城裡誰不曉得，應家有個了不得的管家蜜斯。”

我道：“姑太太此言差矣。現在大老爺一家不在，應家是二老爺一家做主。二老爺和二少爺都忙著，得空看管內院的事情。二太太又在歇息，三蜜斯挺身而出，一來是對二太太的孝心，二來也是顧及咱家的麵子。陳少爺是何許人也，天然不能怠慢。三蜜斯是端莊主子，出麵號召，一點也不為過。”

寶弦從衣內取出一塊絲帕，遞到我麵前道：“你看你的手帕，不是和我的一樣嗎。”

陳子遙道：“侄子來得不巧，世兄和父執都在陪客，又聽聞伯母飯畢憩息，不敢打攪，這纔在園子裡等待。”

寶弦俄然抓住我手道：“天！你如何也用這家的！千萬彆跟我娘她們說！”

我發笑道：“三蜜斯過獎了，平話人的本領罷了。”

武良支吾著答不出來，二太太看出端倪，率先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陳子遙和兩位太太走遠後，我慎重地向夏雲軒道了個謝，夏雲軒從速躲開了，連連道：“我說句實話罷了，不是幫你的忙，你謝甚麼。”紅著臉就走了。

我們三人慌了神，一時又無處可躲，隻聞聲姑太太問道：“你不是弘兒身邊的人嗎？在這裡做甚麼？四周這麼些人又是乾嗎的？”

“這話就不對了！”夏雲軒沉默已久，此時竟俄然來幫腔：“三mm此舉，既是諒解舅母，又是保護家屬顏麵，實在是忠孝分身，讓人佩服，佩服。女兒家能如此有出息有設法，最是可貴。”

他被我推到二太太麵前，把二太太唬了一跳：“你是何人？”

在場的人們聽得一愣一愣的，我倒是強忍笑意，這白癡未免太誇大，看來是被我苛虐已深。昂首看去，正迎上夏雲軒的目光，神采當真，剛纔的一番觀點，的確是出於至心。

寶弦慎重地點頭道：“纔沒過獎，這是真本領！哪像我，隻是占了個蜜斯的身子，把我扔出門去，還不必然活不活得成。”

應寶弦嚇白了神采，喃喃道：“娘準要殺了我，這如何辦？”

姑太太母子也走過來，我忙上前解釋道：“陳公子特地備禮來給老太爺賀壽，因為是咱家的世交，以是不便和外人一樣的報酬，二少爺才特地派人將陳公子領了出去。”我盯著二太太，咬重“世交”二字，提示她應寶弦私會的不是外人。

兩位太太互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同時有了笑意，姑太太道：“軒兒說得不錯，是我太拘泥了。弦兒是個有出息的。”

她撫著胸口道：“方纔真是嚇死我了！”她抓住我的手道：“袁女人，你可真短長！我叫你錦心好不好？錦心，你要教教我，如何能那麼會說話！”

姑太太皺眉道：“誰家是未出閣的女人來待客的？”

應寶弦俄然往地上一坐，把我嚇了一跳：“三蜜斯，你這是如何了。”

我聽得奇特：“甚麼東西？哪家的？”

寶弦又叮嚀我道：“你千萬彆說出去，這手帕也彆讓人瞥見了，不然我買針線的事情就要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