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彩走上來道:“奴婢這就領袁女人出來脫衣服查驗。”不由分辯地將我扯進裡屋。方纔分開太太們的視野,雙彩俄然掐了我一把,我一驚昂首,隻見她極快地用口型道:“和我換衣服。”說著便要寬衣解帶。
我驚怒交集,不料他能夠信口開河至此。隻是看著二太太麵上神采,彷彿不喜我多言,我便儘量忍住肝火道:“他所說俱非究竟,請二太太明察。水心也可替我作證。”
那男人還未進門,就先傳來吵嚷聲:“我來找我相好的,你們攔著我做甚麼?放開!”
我不知她因何要幫我,剛想開口,二太太的聲音俄然傳來:“如此家醜,我還是親身看著才放心。”一邊說,一邊伴了姑太太和應寶弦走進裡屋。
他的話有如驚天一個轟隆,將我定在原處。我想起今早小桐替我理好衣裙,要服侍我穿衣,我當時非常不美意義,因為衣服的最上頭,是個淺紅色繡並蒂蓮的文胸……
不容我想清楚來龍去脈,二太太便問道:“袁女人不是說,方纔出府去會友了嗎?到底見的是甚麼朋友呢?”她聲音轉厲:“莫非你底子就是一派胡言,想粉飾本身的私交嗎?”
雙彩不敢辯駁,我卻心下生疑,現在有我和應寶弦兩個未出閨的女人在,二太太鞠問男人,如何也不收斂些呢?
“寶弦休要多言。”一貫馴良的姑太太這會兒竟然板起了臉:“這不是你一個女人家該插嘴的。”
我點點頭,心亂如麻,是小桐害我嗎?二太太道:“那便好了,你將衣服脫了,我們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言,便本相明白了。”
我俄然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公然程大海大咧咧地一揮手,指著我道:“就是她,袁錦心。”
不知為何,我感覺那聲音非常熟諳,粗鄙又帶點鄙陋,是誰呢?
程大海彷彿暴露一絲對勁的笑,那笑容很快不見,又換做一副誠惶誠恐的神采:“若二太太不信,我另有彆的證據。”他指著我道:“我剛纔見她時,她便是如許一身衣服。我敢說,她身上的肚兜是淺紅色繡並蒂蓮的。”
雙彩唬了一跳,部下不敢行動,隻僵立著。二太太蹙眉道:“好個冇眼色的丫頭,愣著乾嗎?把她衣服扒下來!”聲音峻厲,令人膽顫。
二太太起家道:“不忙。向來有陌生男人偷入內院,都是些男盜女娼的肮臟事,我得親身查探清楚。你把那男人叫出去吧。”
應寶弦捂住了眼睛不敢瞧,雙彩則一副不忍的神采,將臉轉到一邊。姑太太第一個叫出聲來:“這是甚麼?”
應寶弦低低地驚叫了一聲,又趕緊掩住嘴巴,低了頭不敢說話。程大海又信誓旦旦地誇大道:“小人方纔看到,決計冇有弊端。袁錦心是不是我的相好,太太一查便知。”
程大海給二太太打了個千兒,竟然極恭敬地答道:“小人名叫程大海,與這袁錦心是未婚伉儷,早就私定了畢生。卻不料她想攀附應家少爺,偷偷地進了應府。她方纔來見小人,本來是要給個說法,冇想到小人一不留意,被她跑了,這纔來找太太主持公道。”
胡說!”見他提到秦攸送我的東西,我再也忍耐不住,氣得渾身發顫:“這珠串我照顧多年,從不離身,是中原國的親朋相贈。有很多人都曉得我有這麼一串佛珠,你單憑它就敢歪曲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