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申時，薄子夏進了城，她又餓又累，也顧不得去吃點東西，而是倉猝穿過街巷，找到了城中鎖鋪。正巧鎖匠無事，她便請鎖匠將鐵環翻開。

合德醒過來時，推了推身邊的薄子夏。

走？走到哪？薄子夏明白了，本來闌珊是讓她分開此地，這些銀錢是給她做川資的。也對，修羅道追殺她，厲鬼道也容不得她，除了分開此地，冇有更好的籌算了。薄子夏下船，恭恭敬敬對闌珊一揖，戴德戴德的話還冇來得及說出口，闌珊撐著船已經分開了。

很快，一葉小舟沿著水流而上，船頭掛著紅燈籠，梢公用玄色的船蒿在石壁上一撐，劃子停在薄子夏麵前。薄子夏看到那梢公時，不由一愣。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看不清臉，披著蓑衣，頭戴鬥笠，竟然是厲鬼道的護法闌珊。闌珊隻在厲鬼道後山的溪流中撐船，何時呈現在修羅道的暗河中？並且他又是如何算得準，薄子夏會在這裡？

當暗河呈現在薄子夏麵前時，她長出了一口氣，總算走到這裡了，還算是順利。但是不知為何，卻不見河上泊著的小舟。薄子夏不曉得這小舟是被人劃走了還是如何，她憂心本身如何順著暗河出去。這條水道很長，暗河水頗冷，並且很深，如果拍浮而出，薄子夏估計本身半途就會被淹死。

薄子夏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著在畫冊中看過的西施捧心圖，也學西施捂著心口，假裝非常難受的模樣，挪到門口，對守在那邊的侍女說：“我胸口疼，快請人來給我看看。”

薄子夏擔憂本身弄出的聲音太大，把彆人引過來，便穿好外套，從倒在地上的侍女身上扯下來頭巾和麪紗戴好，又將彎刀彆在腰間，端起一個燭台走到走廊裡。

就在這時，薄子夏聽到黑暗中傳來的彆的一個聲音，被水流聲袒護著，不仔諦聽底子聽不出來。那是用船蒿擊打河底岩石的聲音，逆流而上，速率很快。暗河水流湍急，此人順水撐船，速率不亞於逆流而下，可見功力高深。

薄子夏儘力回想那日合德帶她所走過的路，恐怕走錯。水聲越來越大了，薄子夏內心一陣欣喜，還好冇有走錯路。她加快了腳步，厥後乾脆小跑起來。

薄子夏點了點頭，那名侍女的手還冇有搭上薄子夏的胳膊，薄子夏俄然轉過身，一拳鑿向她的後頸處。那名侍女來不及反應，悶哼了一聲就昏倒在地上。薄子夏剛解下她腰間的彎刀，之前分開的侍女聽到動靜，折返返來問“如何回事”，薄子夏閃到門背後，待她衝出去去檢察環境，從斜刺裡衝出，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劃過那名侍女的喉嚨，她隻來得及驚叫了一聲，鮮血便噴濺了出來，弄得薄子夏手上，臉上都是血。

“袖女人不是已顛季世了嗎？”薄子夏又問，手裡捧著阿誰荷包，感覺內心發酸。闌珊點頭，不曉得他是否定袖女人過世，還是他也不曉得袖女人已顛季世的事情。他用船蒿在沙地上寫了一個字，“走”。

薄子夏聽著嘩嘩水聲，又躺回枕上，將被子拉到下巴處，悄悄地思忖著本身的打算。先走到暗河處，因為和合德走過一次的原因，那條路她模糊另有些印象，然後乘船分開。至於分開以後去哪，她還冇有想好。也不曉得萬一再碰上厲鬼道的人，會不會仍然是被追殺得滿天下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