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甚麼？快走。”袖女人轉過身背對著薄子夏往山上走。她的長髮被風撩起來，吹拂到薄子夏的臉上，也是一股血腥的氣味。

“我們該如何辦？”薄子夏抹去臉上淚痕，語帶哀慼地問道。

“我不曉得，或許是有預感大難臨頭。”嚴玉樓的語氣有點迷惑，“厲鬼道冇有和彆人結仇，為甚麼會被滅門？清楚是無妄之災。”

薄子夏點頭，掙紮著往前走：“或許……或許另有人活著……另有師父……”

“我……”薄子夏要說話，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了下來，落到嚴玉樓手中花籃的花瓣上，“厲鬼道的人都死了……連師父也……”

“我去看看。”袖女人斬釘截鐵地說，扶著薄子夏在道邊坐下，“你等我半晌。”

薄子夏點頭，說句“曉得了”，便回身向山下走去。她閉著眼睛，卻感覺血的氣味鋪天蓋地而來，心臟也沉甸甸地疼著。每走在山路上的一步，都像是踩著棉花普通。

薄子夏抹了把眼淚抬開端，見嚴玉樓手中提著籃子，內裡盛了紅紅黃黃素淨的花草，而她盛飾豔抹的麵龐則比花朵更加妖嬈。

“都死了，凶手冇有留下甚麼較著的陳跡，不知是何人所為。”袖女人神采凝重地將一綹頭髮彆到耳後，她烏黑的袖子上沾了些血跡，但是她格外平靜，“子夏，我守在此處，你快點回城裡去告訴厲鬼道藏匿此中的門人返來。”

“袖女人……”薄子夏躊躇了好久，終究問道，“師父是如何死的？”

薄子夏跑上山坡，看到麵前氣象，先是怔愣住，然後雙手建議抖來，幾近拿不停止中的劍。

“道主昨晚將三個護法都遣了出去？為甚麼？”薄子夏問道。

袖女人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似是有些憐憫，但隨即就垂下眼瞼，不曉得在想些甚麼。

“殺了你也無濟於事，我曉得這些人都不是你殺的。”袖女人把劍又掛在身後，烏黑的袖子在風中飛舞。

袖女人從房中出來，悄悄掩上房門，感喟了一聲。

袖女人隨後跟上來，倒吸了口寒氣，拉住薄子夏的胳膊，咬著牙說：“彆看了，我們快走，到城中去尋厲鬼道其彆人來。”

“如何？”薄子夏的聲音在顫抖。她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在袖女人說出來之前，彷彿都還要轉還的餘地。

“我不要勝算，我隻要薄子夏。”女子站起家，沿著山路漸漸走入滿山的霧嵐當中，身影再也看不見了。袖女人目送她遠去，正待回身，俄然神采一凝，乘回身時再度從背後拔出劍來。山路正中不知何時又站著一小我，山霧湧上來，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樣。袖女人來不及反應，對方一眨眼的工夫便已躥到她麵前來，她伸劍一擋，砰的一聲火花四濺。這時候她才重視到麵前此人的手中拿著一把形狀獨特的彎刀。

從厲鬼道到城裡，一來一回再加上告訴世人的工夫，少說也要一整天。薄子夏想著袖女人早晨要單獨伴著這滿山的死人不知過量久，內心有點躊躇。

女子低低一笑：“白袖蘿，你錯了。這些性命，本來就不是為了了償的。何況，你不也是……”

“冇有。”

如果不是昨晚被一場雨擔擱了，如果不是她在廟中過了夜，如果薄子夏連夜趕回了厲鬼道，她現在也必然和這些人一樣了。

“無礙。”袖女人竭力站起家，薄子夏倉猝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