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這番話，她也有些訝異。以往薄子夏總盼著能見到白袖蘿一麵，彷彿看到了白袖蘿，就算曉得白袖蘿不能做甚麼，她也會心安。但是現在她如此乾脆地就回絕了白袖蘿。

合德現在環境究竟如何？薄子夏不曉得，但她莫名地篤定，合德必然會來這裡找她的。見到合德以後又該如何，薄子夏卻未曾想過。

白袖蘿微微點頭，暴露一個淺笑：“子夏，好久不見了。我聽淩修說你白日分開了，想著你會是在此處，就過來看看。”

“冇甚麼。”薄子夏站起家，籌辦往房外走，走出去兩步，俄然轉頭問央金，“師公返來了嗎？”

太陽光從門外照出去，恍忽得像是彆的一個天下。薄子夏閉上眼睛，俄然笑了起來。她一向都盼著這一天，舍掉了統統的牽掛，隻為了做一個告終。冇有人逼迫她，也冇有人能再用籌馬威脅她。薄子夏頓住了腳步，摸了摸懷中，頓珠的東西都還在，用布包好了，便取出來，交還給央金。

山頂的風並不大，陽光輕柔地拂在身上。薄子夏四下看了看，打鬥的陳跡還留著，但是四周冇有人。雪被翻了起來，薄子夏蹲下身撚了撚，已經凍得有些發硬，看來打鬥的人分開好一會兒了。雪有些發暗，冇有血跡，冇有折損的兵器或者衣物，那兩人就像是平空消逝了普通。

薄子夏換了一身潔淨的衣服，將佩刀係在腰上，排闥走了出去。氣候陰沉，太陽光照著山坡上的雪，光芒刺目。

化雪的時候更冷，特彆是樹林中，陰寒之氣有如從地底下升起來的普通。薄子夏一邊走，一邊想著剋日來產生的這些事情。厲鬼道被修羅道所屠，不過是因為同門師兄弟的積怨。而薄子夏，也不過是捲入這場旋渦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如果不是合德，或許薄子夏早就死在修羅道中。但是留在合德身邊，是否真的就比莫名其妙地死去更好？

時近半夜，薄子夏將近趴在桌上睡著時，俄然聽到院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了。她睡意全無，猛地站起家，手顫抖著撲滅燈燭，迎出門去。

屋子裡蒙了一層灰塵，冇有甚麼變動。薄子夏花了大半天的時候，將房間打掃潔淨，把院子裡的雪都掃潔淨，屋子裡總算有了一點人味。天氣垂垂黑下來，她冇有點燈，隻虛掩上門，坐在房中等著。她冇有去數更漏敲了幾聲，滿城儘數被月光覆蓋，除了靜候暗中當中的薄子夏，另有阿誰向來不在白日活動的女孩，合德。

“冇有。”央金茫然地搖了點頭，“厲鬼道的門人都冇有返來，除了你。”

“袖女人？”

白袖蘿苦笑道：“子夏，你終究是挑選了舍脂，對嗎？”

她漸漸走下山，正都雅見淩修站在房門口，拂塵掛在肩上，手裡捧了個大碗正在用飯。

薄子夏內心五味雜陳，彷彿被各種龐大而難以言說的情感所擊中了，甚麼話都說不上來。她蹲下身將珥璫撿起來，緊緊攥在手心中，將那點冰冷用掌心暖熱，彷彿隻要如許，纔會感受好一點，纔不會感覺山頂的風吹得內心都是酷寒的。

薄子夏固然心中模糊有些不安，但還讓過路說：“請進吧。”

“這是你哥哥的東西，請你幫我還給他。”薄子夏想了想，也不曉得該說些甚麼，便淺笑道，“再見。”

她謹慎翼翼地坐起家，摸了摸腦袋。林明思動手還好有度，冇有把她打死或者打傻，頭上也並無傷口，隻另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