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線的腳步聲越來越慢,終究停頓了下來,薄子夏和合德隨後趕上,見淩令靈正站在第十五層的石門之前,舉高了手中的火折細心打量著。或許是此處的氛圍比彆處更加濕冷,連火光都像是被拘束著,燃燒不開。合德想起曾經在此處殺死了毗摩質多羅,有些心悸。
淩令靈點點頭,也冇說甚麼,蹲下身細心地研討阿誰鎖頭。薄子夏站在乾達婆和白袖蘿的身後,她看到白袖蘿做了一個很奇特的行動,她想從乾達婆的手中拿過彎刀,但是乾達婆卻背轉過身,不肯給她。白袖蘿無聲地對峙了半晌無果,也就作罷了。薄子夏俄然想,莫不會是她也想殺了淩令靈。
“不好。”合德說道,拽住薄子夏的袖子,持續往上攀爬著,“底下都是空的,怕是這裡要塌了。”
“無事。”
合德從前麵一拍薄子夏的肩膀,嚇得她幾乎跳起來。
在黑暗中,薄子夏看到了合德的眼神,合德抬著頭直直望向她,眼神中充滿了哀思和巴望。若眼睛也能說話的話,合德不知在娓娓對薄子夏傾訴著甚麼。
彷彿是印證著合德的這句話,霹雷隆的巨響未曾停歇過,薄子夏感受腳下的空中開端下沉陷落,目光所及的處所,石壁已經呈現了裂縫。她內心一片發急,顧不得再想太多,隻冒死地往上跑。石階之上的走廊就在頭頂,卻越來越遠,薄子夏驀地認識到,是因為石階在往下落。
白袖蘿從乾達婆手中拿過了彎刀,這回乾達婆冇有再攔她。
合德彷彿俄然認識到了甚麼,猛地扯住薄子夏的胳膊,冇命地朝石門外跑出去。
“想甚麼呢?我見你有些入迷。”
“嗯。”淩令靈點頭,不置一詞,就像白袖蘿所說的都是同他不瞭解的陌生人。他在石台邊跪下來,將臉頰悄悄挨著偶人身穿的華裳,閉上了眼睛,神采既說不上是歡愉也說不上痛苦,但是薄子夏彷彿第一次見到淩令靈暴露如許奇特的神情。
“淩令靈身上有火藥!”合德頭也不回地說。她手中燈籠火苗一閃一閃,似是代表不祥。薄子夏一邊哼哧哼哧跟著合德跑,一邊揣摩著。比之甘心被白袖蘿所殺,淩令靈或許會挑選撲滅火藥,同歸於儘。他孤身闖學習羅道時,就已經有玉石俱焚的憬悟了。不曉得那種所謂的黑火藥會有多大的能力,白袖蘿和乾達婆也會被安葬在這修羅道最深之處嗎?
淩令靈微微展開眼睛,看到白袖蘿拿著刀,笑了一下:“你這就要要脫手了嗎?”
淩令靈也走近了石台,細心打量著那木偶,好久火線冷冷一哂:“這衣裳是白瑜的,我記得清楚。她身著華服,歌舞一曲,冷傲四方。看來,他真當這無血無肉的偶人是白瑜了,也是癡人。”
白袖蘿率先走疇昔,四周檢察一番,肯定石台周邊冇有構造暗器,便揭開了被子,公然見一個盛裝華服的女子躺在其上,一動不動。映著微小的火光,見她皮膚白淨,頭髮烏黑,乃至連嘴唇都紅豔如血。白袖蘿低頭看了半晌,不成置信地伸手去觸摸女子的臉頰,過了好久才說:“這是一具木偶。”
“該說的都說完了,也應當到此為止了。”白袖蘿雙手握住彎刀的刀柄,刀刃閃著寒光,連同躺在石台上的偶人慘白的臉都彷彿帶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