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薄子夏似說給本身聽，又像是說給合德聽的，“現在就像是三年前普通，你甚麼都不曉得，我隻照顧你。我們不必憂心任何事，疇昔的，也都未曾產生過。”

“合德？”薄子夏不敢置信，悄悄推了推合德，合德一動不動，但是另有呼吸。她欲撫摩合德臉頰的手僵在半空中，天光從屋頂破裂的瓦片間漏出去，有一束光正照在合德臉上。薄子夏看到合德的眼睫悄悄翕動了一下。

第八天，薄子夏決定帶著分開這裡。去那裡她尚冇有想好，但是滯留在這裡總不是體例。薄子夏心中有了一個決定，帶著合德到深山裡去，比及合德呼吸停止，心跳停止，真正死去的那一天，她就死在合德的身邊，以六合為衾枕，永久再冇人能把她們分開。

“我冇有死，乾達婆也冇有死，城中另有一些事情要乾達婆去措置。”白袖蘿淺笑著說，語氣和順，“子夏，我本來是要去城裡尋你的，不想卻在此處相見。”

“那天早晨下雨，我在這裡歇腳時，你俄然就呈現了。”薄子夏在合德身邊坐下，倚著她，喃喃自語，“嚇了我一大跳，我還覺得做了一場夢。誰能想到第二天，甚麼都變了。”

“子夏？”她聽到此中一名身材較高女子開了口，對方的聲音非常熟諳。就算是做夢，薄子夏也肯定本身不會聽錯。

“或許我不會跟你說，你醒著的時候，我不管如何都不會跟你說的，但是現在也無所謂了……”薄子夏半闔上眼睛，語無倫次，“如果你墮入了天國，我也會隨你而去。”

乘著夜色，薄子夏背起合德，走在青石板的路上。行人希少，玉輪懸在頭頂，落下冷冷的如銀的光。出城以後，薄子夏便徑直走了山路，走未幾時，見到那間燒燬的地盤廟，薄子夏感遭到有些怠倦，便揹著合德走入此中，將合德悄悄放在地上，倚著殿柱。

合德搖了點頭，淒然道：“姐姐，我不能帶你一起去。承諾我，你必然要保重。”話說完，合德的臉卻俄然間變了，成了一張惡鬼的臉。薄子夏一顫抖，從惡夢中醒了過來。

“姐姐。”合德的聲音漂渺帶著覆信，她顧恤地撫摩著薄子夏的臉頰，手指冰冷如落雪。隨後合德蹲下身，將一向拴在薄子夏腳腕上的釦環翻開，“我再也不會鎖著你了。姐姐，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護法如何會在這裡？”薄子夏問道。

天矇矇亮，合德倒伏在地上。薄子夏心中一格登，倉猝將合德扶起來。風燈從袖口滑了出來，薄子夏發明此中的火苗竟然再度亮了起來，固然微小得隻要半顆黃豆大小，不時搖擺著，彷彿頓時就要燃燒普通。

“袖女人？白袖蘿……你冇有死？”薄子夏倉猝站了起來，往前走幾步，細心打量著白袖蘿。月光之下，白袖蘿的笑容顯得格外實在，並且她有影子，不是鬼。跟在白袖蘿身後的人卻不是乾達婆，身材肥大，穿戴一身蓑衣，看不清臉麵，恰是厲鬼道最為奧秘的護法闌珊。

薄子夏心煩意亂，不曉得該說甚麼好。換做之前，她必然會獵奇白瑜為甚麼未死，卻變成厲鬼道的護法闌珊。但是此時她想著合德，對這些事情反倒都落空了興趣。就算弄個水落石出，又能如何？合德也不會是以而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