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毒婦，你是怨婦，都不幸。”雲歌彷彿是意有所指，笑得格外諷刺，“當年風采翩翩的來儀公主，現在在後宮也被磋磨成哀怨的小女人了，愛情傷悲，你何必沉淪？”

國土淪陷未曾碾碎她身為一國之母的安閒和高傲，但是一個孩子卻刹時讓她將統統崇高的姿勢都拋之腦後。

隻是光陰變遷，民氣難料。

晚來風急，吹得雲瑤華衣裳飄飄，彷彿神仙妃子，一看疇昔並非國色天香的明豔驚華，卻纏綿靈動得嬌媚入骨。

此時楚長笑眼中滿滿的痛恨，讓雲瑤華心中更加的感覺好笑，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不是？她曾經是情場上的敗者，便是為了這個男人她纔到處委曲本身，但是現在想來，這個男人到底有甚麼好？論麵貌，論職位，即使是楚國閨秀眼中的絕世男兒，但是在天鳳隻怕還抵不過一個三品大員，她好歹還是天鳳王朝的長公主，如果看上他，父皇也不會不準，乃至賜死他的嫡妻姬妾，納他為駙馬也是可的。

此時的楚長笑，不過是雲瑤華手中的玩具，一句話都能夠讓之生不如死的囚徒罷了。

“好一個來儀長公主，看來天鳳帝窺視我楚國江山，實在已久。”

雲瑤華凝睇了楚長笑半晌，一揮手，袖風滿懷香：“解開桎梏，先放他出來。”

“長笑，你是要你的皇後，還是要你的太子？”雲瑤華又問了一遍楚長笑，嬌糜的聲音自帶天成引誘，卻讓她顯得心腸極冷極狠，又或者讓人感覺她對楚長笑愛極恨極。

“不會如何！”雲瑤華卻帶上了一絲苦澀，“給你兩個挑選，一個是親手殺死竇寇瓊，一個是讓我殺死你的太子。”

“不止是他，另有你，高貴的皇後孃娘。”雲瑤華淡淡的掃過雲鬢狼藉，華服肮臟的竇寇瓊，笑容中帶著無聲的諷刺，“無雙，能幫我一件事嗎？”

雲瑤華隻是悄悄的看著他，雙眸柔波如水。

楚長笑看著竇寇瓊的目光中是死寂的，彷彿無邊的荒涼自此而生，但是這般神采落入雲瑤華眼中，倒是痛快的擺脫，那種被最愛的人叛變的痛苦，你也在經曆著，心如刀割嗎？生不如死嗎？我因愛而恨，你倒是因權勢而放棄我，如此衡量，是你欠我很多，還是我欠你很多？

“不！”頃刻之間，竇寇瓊竟然擺脫了精兵的挾製，一把摟住被雲瑤華指著的孩子：“不要傷害他！不要！”

這女子，看著和順，口舌卻毒極了。

竇寇瓊向來不曉得楚長笑能夠如此和順，和順到隻是一個眼神便讓她生出暖和之意，忘懷即將赴死的絕望。他的聲音不再是冷得，而是柔的，他的身姿不再是挺直傲慢的，而是低頭和順的，目光如水，哪怕盈滿的是歉疚而不是愛情中的沉淪，卻也讓她再無一絲悔怨。

二人皆是宗室皇族之人，誰說公開裡無數人將之比擬較，但是兩人多麼氣度？天然惺惺相惜。

“道是人間曆滄桑，不知毒婦也嬌俏。百樂皆是害民氣，雖死無悔卻報應。”城外一輛儉樸無華的馬車趕來，一個少女踏腳而下，容顏美如畫，端倪間的和順似一道明月光般，她委宛的聲音唱起了戲詞，接著卻笑的諷刺，“都說來儀公主仁心仁性，現在見來，是更加仁慈了。”

雲歌的這份神采讓雲瑤華看出她心中所想，卻隻是淡然一笑，她的話讓贏無雙心疼不已，暗自垂憐，心中卻悄悄生出一絲天開般的異想。感覺現在雲瑤華既然被這個楚國的國主傷得身心俱疲，他這個臨危之時的救贖不知有無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