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點點頭:“食心妖一日不除,對百姓來講便畢竟是個大威脅。您放心,我玉華宗弟子必然儘力誅殺此妖。”
“是鄙人疏於管束了,竟讓這笨手笨腳的丫頭衝撞了道友……”
江謙薄怒道:“如何做事的!”
從江謙那兒出來,薛沉和顧遲舟一起都有些沉默。方纔聽到的內容實在太讓人訝異,字裡行間無不明示著——江謙佳耦與“食心妖”事件有著密切的關聯。
江謙看著碧綠的藥汁淌了滿床,愣在原地,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薛沉驚奇之下不由細心打量了她一番,隻見柳如茵氣色不錯,涓滴看不出病態。不但如此,她的臉上也乾清乾淨,昨夜抓傷扯破的處所半絲陳跡也無,乃至膚如凝脂容光抖擻。
而最讓人感到惶恐的是……那些凹凸不平的肉瘤裡彷彿有甚麼東西在爬動,收回窸窸窣窣的聲響......灰青色、如同植物的枝蔓般纖細若發,充滿了血腥和*的氣味。這些東西是活的,掙紮著從她的皮肉裡往外發展。每抽拉出一寸一厘,女子的痛呼就愈發淒厲。很快,烏黑的中衣就被一片淋漓的鮮紅濡濕。
“江謙啊江謙,你不感覺我多可悲嗎?”
江謙鬆了一口氣,從速哄著她吃藥,但是她卻恍若未聞,直到江謙將藥碗端到她麵前時纔有所反應。她霍地翻開他的手,“哐當”一聲藥碗摔翻在地!
燭火竄動,搖擺的帳幔下,隻見一名身形孱羸的年青女子伏在榻上,混亂的長髮散落滿床,她肥胖的雙肩顫抖著,正苦苦忍耐龐大的疼痛。能夠因為實在太疼了,女子不斷地翻滾身材,胸前的衣衿敞亂,暴露的皮膚烏黑髮紫,細看之下,胸脯處竟然長著一片片腐臭的肉瘤。
“如茵……如茵,再忍忍,忍忍好不好?”江謙抱住老婆,喃喃安撫道:“很快就疇昔了,等你吃了藥就不會疼了……”
柳如茵俄然看到了床畔銅鏡裡本身的倒影,愣了一下不由悲從中來,捂著臉痛哭出聲。
江謙聞言麵露愧色:“昨日因渾家犯病,鄙人過於心憂不得已將幾位道友拋下,又正值如此特彆期間,食心妖這禍害尚未抓到,身為一城之主卻未以大局為重,真是顧了小家誤了大師……涵之內心慚愧,特地過來道歉的。”
聽他一個勁連表歉意,薛沉也隻好客氣幾句不怪他,內心卻對江謙表裡不一又拘泥虛禮的模樣非常膩煩。想到昨夜之事,暗忖這江謙真是個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公然城府極深,心中對他天然更加防備。
她轉過甚看著床上橫流的藥汁,目光中透暴露一抹嫌惡:“這些年,我竟隻能依托這類東西輕易偷生……”
“……”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從身後傳來,薛沉剛好踩著拍子停下行動,收劍入鞘。
薛沉袍袖一拂,開陽劍便支出了赤玉環中。他神情冷酷,拱手客氣道:“平常早課罷了,那裡當得如此謬讚。這位是?”
看著江謙再次沉默不語,她彷彿泄氣了,幽幽一歎:“江謙,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江謙俄然打斷她的低語,擲地有聲地說:“徒添罪業?哪怕是殺儘天下人又如何?隻要能將你留下來平生一世的陪著我,我便不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