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煜怔住了。
四名宮女齊齊脫手,先替他換下沉重的朝服,改而穿上簡便的常服,又有宮女端了熱水,絞了帕子奉侍他淨麵洗手,再有報酬他斟上一杯熱茶,端上幾樣點心。
“修道那邊不能修?如果你嫌宮裡沉悶,我為你修個道觀可好?”
其他人紛繁擁戴,定國公就算另有不滿,也隻能認了。
疇昔,他在女色上可謂雨露均沾,受寵的一個月見兩三次,不受寵的兩三個月總能見一次,因此就算底下的人看人下菜,也不至於做得過分。
卓煜抿了抿唇:“我承諾過你,君無戲言。”
相守的光陰必定易碎如琉璃,殷渺渺倍加珍惜,笑盈盈道:“陛下說好,那就好。”
“那是今後的事,人還總有一死呢。”卓煜不疾不徐地壓服她,“你如果不肯嫁我,我無話可說,如果因為其他的顧慮,那不必擔憂,曆朝都有後妃修道的先例,我自有體例。”
卓煜道:“一向不見蹤跡,你不要擔憂,可要我叫太醫來看看?”
定國公皺起眉,感覺這懲罰太輕了:“陛下,剷草除根,切莫婦人之仁。”
能夠是睡胡塗了,殷渺渺下認識問:“甚麼皇後?”
封後大典後,謀逆的陰霾完整消逝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卓煜大封後宮的喜氣。
卓煜低低笑著:“真那麼有效?”
卓煜點點頭:“桂花好,待中秋時,花好月圓,是個好兆頭。”
殷渺渺苦笑道:“我不曉得。”她甚麼都不記得了,不曉得本身為甚麼會來凡人界,不曉得本身為甚麼受了重傷,不曉得該如何才氣回到那邊。
殷渺渺沉吟道:“我們不講究這個,冇乾係的。”
甜兒蹲了蹲身:“未曾。”
後宮算是帝王的私屬,一應花消全都走天子的私庫,大範圍晉位要增加的財帛耗損不能算多,可長年累月下來,也算不上少。
“唔。”她支著頭,眉間微蹙,“那隻胡蝶呢?”
但卓煜冇有甚麼心機享用宮女的和順奉侍,他揮了揮手錶示她們退下,單獨走到床邊,微微挑起了帳子。
立後的事,早在殷渺渺醒來之前就辦得七七八八。她點了頭,卓煜便要司天監的人從速測算穀旦,又叫織造局的人來量身圍,好做鳳冠霞帔。
可哪怕結局早已心知肚明,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陷了出來。
以上是官方說法。
殷渺渺悄悄歎了口氣,如果一開端卓煜在戲說樊姬時說要娶她,那是好處考量,可現在灰塵落定再提,百分之百是至心了。
現在,輪到他來守著她了。
“那就好,讓我睡吧,好了就會醒。”殷渺渺說著,眼皮子不受節製地闔上了。
“渺渺。”卓煜坐到她身邊,凝睇著她的眼眸,“你但是有難言之隱,抑或隻是不肯嫁我為妻?”
雲從巫峽而來,春雨滴落深閨,化作淋淋香汗,鋪就滿室風月。
“臣等遵旨。”
“甚麼叫不必?”卓煜擰起眉,正色道,“我和你已有伉儷之實,自當予你名分,不然,我成甚麼人了。”
***
卓煜對殷渺渺的解釋要實際很多:“宮務嚕囌,我不想你費心,德妃和純嬪都是宮裡的白叟,晉了位份,管起來底氣更足些,也免得三天兩端來煩你。”
他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情思從眼睛裡透出來:“白露宮可好?就在天星宮不遠,我去看你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