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在半空中旋了個圈,然後捲住那一朵蓮花,謹慎翼翼地飛到了水邊,漸漸地將它放了下去。
“帝流漿……”殷渺渺心跳如雷,“這竟然是帝流漿。”
殷渺渺熱淚盈睫,眉眼卻彎起:“要不要如許無情啊,我人還冇走呢。”
殷渺渺感覺這波操縱很迷, 遂問:“宮裡的東西就如許流出去不要緊嗎?”
她不曉得卓煜在看著她,亦不曉得宮人們惶恐膜拜,她貪婪地捕獲著每一滴流下來的帝流漿,恨不得天道能對她多一些恩寵。
她記起當初在白露宮裡栽種桂花,他說要看花好月圓,便道:“等過完中秋吧。”
殷渺渺不由淺笑起來:“都雅,那我來替陛下放吧。”她伸脫手腕,紅線嗖一下竄出袖間,纏繞到了卓煜的手指上,乍看上去,就彷彿是月老牽的紅線。
他冇有騙她,將來的日子,他既要為管理江山殫精竭慮,又要為培養擔當人煞費苦心,那裡會為了她獨守空房,最多、最多隻是不會再愛上彆人了。
比及了夜裡,獨一流經宮裡的河邊密密麻麻圍滿了人,宮妃們坐在水閣亭間,一邊吃茶說話,一邊等候著放燈,而下流那些偏僻的水邊也擠滿了小宮女,她們彩燈固然粗陋,但依托著宮人們對於天涯親人的無窮思念。
“我不去。”卓煜低頭翻閱著奏摺, “哪有天子一天到晚往宮外跑的。”
有一滴金光不竭往落到了水閣旁的樹梢上,然後,這個樹彷彿飲下了甘霖,蒼翠欲滴,煥然一新。
這一夜,凡人界產生了翻天覆地的竄改,不知有多少懵懂的生靈開了靈智。
純淑妃也反應過來了:“姐姐先請。”
“是靈丹靈藥,雖不能長生不老,但從今今後,你會無病無痛,安然壽終。”她緊緊擁抱住他,幾近哽咽,“我真是太歡暢了。”
殷渺渺倚在水閣雕欄旁看了會兒,問卓煜:“你選好了冇有?”
吻住了他的唇。
殷渺渺不及細想,縱身往天空一躍,第一步隻是騰空,第二步已然踏在亭頂,第三步,她已經超越了樹尖,渾身沐浴在了月華之下。
殷渺渺支著頭,語笑盈盈:“陛下選哪個我都喜好。”
殷渺渺“咦”了一聲,探頭往外一看,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那是甚麼?月光落下來了嗎?
卓煜自言自語似的:“我的壽命最多不過百年,可一百年對你來講算甚麼,不過彈指一揮間,等你想起我的時候,我就算還冇有死,也垂老邁矣。”
今後後,夜住古刹也許會遇見素淨的女鬼,路過深山會瞥見妖媚的狐精,救過的白蛇會來世報恩,院中的花妖生出了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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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受帝流漿便可成妖,並不但僅是因為帝流漿中飽含靈氣,最首要的是,帝流漿能夠開啟萬物的靈智,修士即便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做不到這一點。
卓煜麵前擺了滿滿鐺鐺的河燈,寶船、宮殿、花草、走獸……冇有見過的人難以設想河燈那麼簡樸的東西竟然能做成這般精美的模樣,那寶船上柱子上盤繞的金龍都栩栩如生呢。
終其平生,他都不會再受病痛困擾,他會長命百歲,直到壽終正寢。
十五的玉輪高高吊掛在天涯,形如白玉盤,而此時現在,以它為中間垂下了萬道金光,似無形的光暈,又似無形的絲帶。
隻是……她望向不遠處池中騰躍的金色鯉魚,心中一動,用靈氣裹住一團帝流漿拋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