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內的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率猖獗爬升。本來陰涼潮濕的石壁,瞬息間變得滾燙非常,絲絲縷縷的白煙自石縫間逸散而出,氛圍也變得扭曲起來,滿盈著一股令人堵塞的熾熱與煩躁。呼吸之間,彷彿吸入的不是氛圍,而是滾燙的岩漿,喉嚨乾澀得幾近要裂開,皮膚更是如同被驕陽灼燒般刺痛。置身此中,彷彿刹時被挪移到了火山熔岩的中間,周遭的統統都變得焦灼、壓抑,令人喘不過氣。
感受著妖丹內和順的獸火,林清玄嘴角微微勾起,暴露一抹不易發覺的弧度,冰冷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淡淡的對勁。從現在起,這團獸火,便真正屬於他了。隻需貳心念一動,體內靈力便會如同無形的絲線,牽引著妖丹中的獸火,為他所用,如臂使指。
這恰是從熔岩巨鱷頭顱中取出的妖丹,約莫拳頭大小,渾圓飽滿,通體赤紅得近乎滴血,其大要,一縷微小卻極其活潑的火焰,正無聲騰躍,如同具有生命般,披髮著令民氣悸的熾熱氣味,映得他掌心一片通紅。
幾近在他靈力與神識探入的刹時,妖丹便發覺到了外來力量的入侵,沉寂的獸火如同被完整激憤的太古凶靈,刹時建議反擊。
洞府內的熾熱高溫也隨之減退,氛圍中不再滿盈著令人堵塞的焦灼氣味。本來被獸火炙烤得泛紅的石壁,也如同退燒般,緩緩冷卻下來,規複了岩石應有的冰冷質感。氛圍中,炎熱被一絲清冷代替。
林清玄心中一喜,曉得這是獸火即將被本身順服的征象,勝利的曙光已然在望。他並未是以而放鬆涓滴警戒,反而變得更加謹慎謹慎,他深知行百裡者半九十的事理,越是靠近勝利的此岸,越要如履薄冰,謹慎翼翼,稍有不慎,便能夠功虧一簣,前功儘棄。
林清玄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著體內翻湧的氣血,持續加大靈力與神識的輸出。他將丹田內所剩未幾的靈力催動到極致,神識也如同無形的絲線,交叉成一張精密的天羅地網,將衰弱的獸火意誌層層包裹,不竭擠壓、消磨,將其一點點地碾碎,直至完整消逝殆儘。
林清玄垂眸凝睇著掌心這枚妖丹,通俗的眼底,閃過一抹凝重之色。他天然清楚,這枚妖丹當中封存的獸火,乃是熔岩巨鱷窮儘平生苦修,在熔火煉獄般的險惡之地掙紮求存,汲取六合間最為狂暴、最為精純的火屬性靈力,曆經冗長光陰,於妖丹當中千錘百鍊,方纔孕育而出的珍寶。
時候一點點疇昔,一炷香,兩炷香……林清玄的神識,與獸火當中殘留的妖獸意誌,展開了一場無聲卻驚心動魄的狠惡對抗。他的神識時而被獸火那狂暴、霸道的意誌壓抑得節節敗退,時而又能抓住一絲機遇,如同鋒芒畢露的利劍普通,狠狠地刺入獸火意誌的核心深處,兩邊不竭地拉扯、較量,每一次無形的碰撞都讓林清玄感到一陣頭暈目炫,識海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