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戚無彆慢悠悠地壓了壓袖口，將袖口壓得平整。玄色的寬袖平整地搭在石桌上，戚無彆的心境也被漸漸壓平。他閉上眼，壓下不知那裡逃出來的酸澀。俄然不想留在這裡，戚無彆起家，大步往外走。

這堂課是樂律，男孩子們和女孩子們一起上。戚無彆在宮女搬來的椅子裡坐下，表示教樂律的楚先生隨便。

戚無彆默了默，再道：“過來。”

廳中一片死寂。

不久，遠處的芭蕉後模糊顯出太上皇和太後的身影。戚不離和戚如歸喊著跑疇昔，彷彿拿出了最快的速率。

戚無彆站在原地冇有動，悄悄望著遠處的這一幕。他的袖子俄然被人拉了一下，他驚奇地轉過甚，對上殷覓棠一雙焦心的眼睛。

戚無彆的目光從戚如歸、戚不離和殷覓棠稚嫩的臉龐上一一掃過，他在心中悄悄長歎了一聲。他們還是無憂的孩童，真好。

戚無彆略放緩了語氣，說：“過來，我教你識音。”

彆的雙生子中很多是幼時長得一模一樣，跟著年紀的增加漸漸有了分歧。戚無彆和戚如歸倒是小時候不一樣，越長越像。長大後的戚如歸不再是個小胖墩，他坐在樹上，晃著一雙苗條的腿，笑嘻嘻地說：“哥，江山和美人你總得分我一個吧？”

李中巒倉猝蹲下來，笑眯眯地對戚不離說：“太上皇和太後傳聞皇上和兩位殿下在這邊，正往這邊來呢！”

“噢――”殷覓棠絕望地拉長了音。

戚無彆一怔，其他的情感也放下了。

戚無彆略冷的聲聲響起，廳中的孩子們都嚇了一跳。就連戚不離也抖了下肩。她討厭天子哥哥連名帶姓地喊她，這代表天子哥哥要訓人！

但是他們兩小我的清冷神采在見到撲過來的一雙後代時，如春時薄冰初化。兩小我眼中垂垂漾出笑意，將一雙後代抱了起來。

戚玨一身皓白長衫，身如玉樹，清俊孤傲。沈卻穿戴色彩很淡的水綠色罩紗裙，內裡搭著杏色短襦，領口和袖口繡著沉蕭的暗紋。烏髮挽起梳成墜馬髻，隻插著一支竹簪。

“如歸哥哥好短長！”殷覓棠偏過甚，望著戚如歸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

楚明琨驚奇地看向小天子。他操琴多年，精通樂律，戚無彆第一個音撫出時，他便聽出不平常來。這不但不該是一個五歲孩童該有的琴技，乃至已超越大部分的琴師技藝。一時之間，他不由想起坊間關於戚無彆的傳聞。

沈書香趴在圍欄上，吸了吸鼻子。

這些孩子在家裡或多或少都是上了學的，對樂律也都懂一些。特彆是身為丞相之女，又已經七歲的韓韶華和林若儀已經能夠彈出完整的曲子了。沈書香固然年紀小，但是她母親是琴棋書畫皆通的才女，在沈書香很小的時候就教了她很多東西。

殷覓棠收回視野，望向遠處的小紅豆兒。小紅豆兒被她母後抱在懷裡，她摟著她母後的脖子，不斷地說話，說幾句還要在她母後的臉上親一下。

戚不離有種逃過一劫的感受，立即笑嘻嘻地跑到戚無彆身邊，一口一個“天子哥哥”甜甜地喊，“天子哥哥教我，我必定一遍就會！”

殷覓棠躊躇不決。

戚如歸愣住了。

“先生，我的指法對不對？”殷月妍靈巧地扣問。

沈書香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嚥著點頭。

慕容遇見貼著殷覓棠的耳朵，小聲說：“我一向都特想曉得皇上到底是不是武帝轉世，你幫我問問？等問出來了，我就奉告你我之前叫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