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不覺氣味短促,抬手勾住展龍頸項,抬頭追逐師兄輕柔含混的唇舌。
現在見掌門發話要闖楓燃島,自是千肯萬肯,恐怕展長生改了主張,“楓燃島乃十洲三國中位列前三的秘境,各處奇珍、步步機遇。即使尋不到通天梯,對我門中弟子也是一次天大的機遇。”
他在心中百轉千回,殫精竭慮,卻偏生想不出半個有效的謾罵。
空中損毀的餘波也被大陣反對,穀外卻鮮明裂開了無數道裂口,模糊可見裂縫深處,紅光閃閃,熔岩吼怒。
一期一會,緣深緣淺,不過比方晨霧夕露,留不得,放不下。
他扣住展永內行腕,隻等師弟首肯,就要帶他一道解纜。
展龍卻疏忽他臣服姿勢,隻沉聲問道:“是甚麼人?”
濃煙連綿千裡,岩漿過處,樹木岩石摧毀殆儘。護穀大陣儘力運轉,將毒煙遮擋在外,一時候穀內暗如傍晚。
展長生暗道忸捏,他不過一介平常人,說不出高深事理,更不會口若懸河、長篇大論,就連眼下這四字,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用了先賢聰明。
展長生卻故作不知,隻悄悄將另隻手放在胡不歸肩頭,輕聲道:“你兄弟二人一母同胞,卻自小失散,現在能重聚,一半天意,一半倒是報酬。夏將軍昔日隻留下四字:前塵儘斷。現在我亦有四字相贈:一期一會。”
他又惡狠狠道:“若非五族盟勾引,我師尊、我五師兄……何至於迷了心竅,偏聽偏信!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長生,我隨你一道走!”
許文禮飽讀詩書,此時卻茫然道:“項莊是何人……為何舞劍……”
展長生倉猝反手緊握展龍手掌,促聲道:“師兄,且慢。”
楓燃島位處東極洲以北,由水中妖族保護。傳聞島中有通天梯,一說可通神國,另一說卻道這通天梯連接的乃是上古神蹟,雲外仙宮。
本來這魔槍聽聞提親二字,竟連閉關也不肯,徑直突破陣法,前來發兵問罪了。
伏麒麵色和緩些許,卻還是單膝著地,凝神回想,過了少傾方道:“胡岩風對那貴公子恭敬得很。”
他將窺伺的諜報一一奉告,世人皆是神采沉重。
氣味熾烈,鐵鏽味若隱若現,此情此景下,卻彷彿催||情香普通,格外含混動聽。
展龍半眯眼打量他半晌,卻道:“不成,伏羲大蛇滿身金毒,恐傷了你。”
斬龍門的名號臨時用不得,世人便以重雲宗為化名,取的恰是風從虎,雲從龍之意。
五日以後,展龍出關。求學穀中諸人業已籌辦結束,分批解纜。
展長生略略屈指,指尖含混刮搔展龍掌心,還是挑眉笑道:“傻師兄,洞房隻要一次罷了。你若再想洞房,隻怕要換人了。”
床榻上悄悄一聲低泣,胡不歸彷彿睡得極沉,轉過身去,麵朝牆邊,將麵龐埋葬在手臂間。
如果如此――那貴公子隻怕是五族盟長老之一。
有了夏桐生偷溜的前車之鑒,展長生心知困不住夏桐生,天然也困不住胡不歸,乾脆帶二人一道曆練。修道者逆天爭命,步步險境,畢竟不是關在穀中就能修仙得道。
他這番吹噓正中展長生下懷,世人三言兩語便議定了前去楓燃島之事。
許文禮卻心領神會,長歎道:“如有夏元昭為你運籌帷幄,何愁五族盟不滅!”
伏麒道:“不敢當。恩公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