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生皇公然言出必行,說好要為中容另擇良配,定是要說到做到。良配乃知生皇庶女,叫甚麼知發展思,由大將孔倉親身從牛賀一起護送至周饒,順道也帶來了國丈有莘氏拉幫結黨企圖謀反,數月前全族問斬的動靜。
安寧想想就感覺報仇大業指日可待,隻聽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慷慨激昂道:“恩師在上,請受小徒一拜。”待到雙腿真真打仗到空中的時候,她才倒吸一口寒氣,暗叫不好,這雪地,是真的凍腿啊。
這纔是枯木逢春否極泰來,玉采要傳授她妖法?彆說少來往,就是不與那有巢中容來往,她也要緊緊攀上麵前這根高枝。待到她妖法大成,自去牛賀刺殺那知生老兒,取下他的頭顱暖酒喝,還要嫁那有巢中容何為?
這這這,這玉采到底用了甚麼妖法,使本身有了靈性?本身明顯有靈性,為何此前竟無人曉得?就算知生老兒騙她,母後斷不會騙她。即便母後隻求她平生淡泊,不肯她觸及靈法修為,她的外祖父,她的一乾大叔大伯,軍中兵士,那麼多人,又怎可掩人耳目?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安寧這一拜師,可苦了中容。中容原也不想踐約,隻是那日國宴當頭,不得不赴。
玉采雙手交疊,做了連續串詭異的手勢,而後右手隔空朝著安寧一掌疇昔,安寧頓覺神清氣爽,行動輕巧。眼中所見,耳中所聞,一時候竟起了竄改。目所能及更高更遠,一眼望去,隻見滿園的春花竟是無本之木,堪堪從雪上開出。安寧感覺周遭更加喧鬨,異化著草木的窸窣聲,雪片的飄落聲,彷彿另有遠處的鳥獸聲,而不但單,隻是以往能聽到的風聲。
隻聽玉采說道:“瞻部麵上與勝神締盟共抗牛賀,私底下卻又與牛賀聯婚,國軍尚且如此幾次,你又怎可將複仇大業依托在一個尚無實權的皇子身上?”
十九個?這是哪家的師門端方?未免也太昌大了吧?安寧摸著膝蓋,極不甘心,卻又不得違背,畢竟有求於人,隻得老誠懇實磕了十九個頭,算是真正拜入師門了。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唯獨占巢中容一吐心中塊壘,像卸了擔子般輕鬆,棄在場世人於不顧,拍拍身子,朝著司幽門方向提親去了。
中容心中忸捏,難怪當時問安寧國中出了甚麼事,她總避重就輕,說不上幾句扯開話題。安寧內心定是難過得要死,本身還這番咄咄逼人,實在是往她的傷口上撒了把鹽,重重傷了安寧的心。待結婚後,本身定要更加善待安寧,令她健忘疇昔,與本身共掌瞻部。本身年壽短淺,雖不能與她白頭偕老,百年好合總歸是能夠的。
玉采揚手,湖上竟真的有了秋色。繁花從安寧腳下伸展,自亭台、湖麵、園中次第而開,一派盎然。春桃怒放,杜鵑爛漫,棣棠妖嬈,杏花嬌羞,淺草漸生,楊柳搖擺,北風輕掃而過,園中便是無處不飄雪,無處不飛花。那人直直立在夕照的紅光裡,望著安寧,眸色溫潤。
“……”轉折之快,倒令玉采一時語塞,他略略側頭,彷彿思考了好久,才一本端莊道,“本座修習的靈法,喚作《天問十九式》,當年拜師時,一式磕了一個頭,你也按著師門端方,磕十九個頭吧。”
不等安寧縷清楚此中的來龍去脈,玉采又端起了一門之主的架子:“本座授你靈法,助你修行,你隻需,少於有巢氏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