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還冇開端實際就已經息了火氣的，就是顧南喬。

“正因為無功無過，我才叫停了不是？”

“南喬姐，你說此人是如何找上我們秋色滿園的呢，我瞧他有些眼力，還一副不差錢的模樣，如果然想聽戲犯不著專門撿著我們這個小梨園子挑刺啊。”

李和田撩起眼皮看著蘇以漾，多少另有點不大佩服，站在一旁的段鳴山倒是不易發覺地皺起了眉頭，當真思慮起蘇以漾的話來。

李和田現在的肝火和諷刺全在料想當中，蘇以漾語氣一頓，倒是眼底的笑意又再濃了幾分：“李教員既然問我聽出了甚麼弊端，不如聽我把話說完？”

“李教員，方纔那出《西廂記》如果由京劇團的名角來唱，或是換個曲牌讓範班主登台，我都給你喝個合座彩。不過方纔那位小青衣，固然跟得上你起的調子，倒是勉強了。

顧南喬出去的時候，蘇以漾正在和段鳴山說話，她不好直接打斷，便乾脆坐在一旁聽著，籌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見縫插針，替楚悠優把場子找返來。

在李和田饒有興趣的諦視下，蘇以漾不緊不慢開了口：“我點的這出《先隻說迎張郎娘把信譽來見》是《西廂記》崔鶯鶯的選段，算是比較典範的平板二黃了吧？李教員對京劇有研討，我也不在你麵前班門弄斧了，就撿最關頭的說――這四平調的亮點在於它自在矯捷，是非不一，能夠給演員最大的闡揚空間，但是物極必反，你把空間留給了演員，她如果撐不起來，可就不倫不類了。”

還冇等李和田說些甚麼，段鳴山清了清嗓子，淡淡開了口：“方纔小楚的那出崔鶯鶯，即便不算出彩，也算是無功無過，說撐不起來，可就過了。”

蘇以漾的一番話結束，李和田嘴唇高低碰了碰，愣是冇再辯駁甚麼。

顧南喬被楚悠優逗笑了，抬手在她肩膀上悄悄拍了拍。

“他還說甚麼了？”顧南喬問道。

“我看啊，他絕對不是善茬，”楚悠優想了想，說道，“要麼就是他閒得冇事乾，專門來砸場子抨擊社會的，要麼就是貿易敵手顧過來拆台，成心粉碎秋色滿園買賣的。”

“他說，本來我唱工不凸起不算是最大的題目，這出《西廂記》靠著靈氣還能勉強撐撐場麵，”楚悠優歎了口氣，而後話鋒一轉，“但架不住被條條框框拉扯一起，最後隻落得不好不壞，至於亮點，抱愧，還冇聽到亮點就忍不住叫停了，以是真的冇聽出來。”

“嗬，這麼抉剔，耳朵是被四大名野生出來的吧。”

“京劇的戲台子需求鼓師來節製舞台演出節拍，打出來的“點子”、“套子”，以節拍清楚、音色凸起為佳，至於吹奏程度如何樣，就得看鼓師的本領了。不過這些隻是鼓師的根基功，對演出的影響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李和田一揚眉，語氣不明地說道：“人家小楚這齣戲唱得好好的，你如果不叫停，保齊順順鐺鐺地唱完，那裡勉強了？”

李和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這不廢話麼，還用你小子多說？”

“如果光論李教員的演出技藝，方纔那台戲你打的板鼓一點弊端都挑不出來。”說到這裡，蘇以漾語氣一頓，又再持續說道，“隻不過嘛，你和那位小青衣的共同真是讓人聽不下去，她演她的，你打你的，整場戲下來純是靠你的技法來撐著，一丁點默契都冇有。京劇這門藝術，內行人看熱烈，熟行人看門道，那我想問李教員，你自個兒說說秋色滿園演的戲，台下觀眾們的喝采，有幾分真幾分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