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年緩緩地垂下頭去,她在陳潔潔勾起的回想中嘗著小和尚給她最後的悵惘、甜美和酸楚。固然她和陳潔潔都永久不成能再曉得,兩個女孩的承諾,究竟在阿誰逝去的少年心中意味著甚麼。
桔年低聲說:“這是我的事。”
“他們要殺了我的孩子,這對於我爸媽來講太輕易了,在他們眼裡,那不是他們的外孫,而是巫雨留在我身上最後的罪過。可這也是巫雨留給我最後一個記念,我的孩子,我庇護不了她……”
“另有,健忘他們但願你健忘的東西……”桔年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潔潔坐在昌平女監的探視室裡。按例她背對著緊閉的大門,和桔年麵劈麵地坐在綠色油漆班駁的長桌兩端。賣力看管的女獄警百無聊賴地玩著本身的手指甲。兩個同齡的女孩,曾經在同一張課桌上度過苦讀的光陰,但是隔著過分狹長的桌子,隔著兩年的工夫,她們在第一秒認出了對方,卻仍然感遭到陌生。
她是想安靜把最後該說的話說完,但是末端還是哽咽,“我驚駭冇有刻日的拜彆。”
“你覺得你們走得了多遠?”這是桔年麵對陳潔潔以來講的第一句話,重新到尾,她彷彿也一向都是這句話。
“我求過他的,火車就要開了,另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我們便能夠遠走高飛。他說過要帶我到他祖輩餬口的處所去,他還說,在那邊,他會給我一個新的餬口。他承諾過我的,如何能夠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