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彪出來,見屋中幽雅沉寂,當中梗木羅圈椅,坐著一個大哥的婦人,倒是慈眉善目,上垂首並肩坐著那二位女人,全都換了長大衣服,珠翠滿頭,環佩叮噹。天彪雙膝點地,衝上一跪,說:“孃親在上,孩兒與孃親叩首來遲,望乞恕罪。”梁氏道:“素不瞭解,因何將老身喚為孃親?”天彪說:“我跟著我嫡親,本籌算在這裡傭工,不料大太爺一見孩兒,非常歡樂,認孩兒為義子,與我寄父叩首以後,我就探聽義母,我寄父不叫孩兒前來給義母叩首。孩兒一想寄父多大,義母多大,我這才揹著我嫡親,前來與你白叟家叩首。不推測其間,雙門緊閉,我籌算跳過牆來,可巧見了女人把孩兒拿住。現在見著了孃親,隻要見著你白叟家一麵,雖死瞑目!”梁氏往下一看,本來天彪生得漂亮,齒白唇紅,早就有幾分歡樂,遂說道:“我兒小小年紀,竟有這一點誠懇。”叫婆子與少爺鬆綁。小爺複又拜了四拜。老太太說:“見過你兩個姐姐。”女人給道了一個萬福,小爺打恭行禮。老太太指著說:“這是我侄女。這是我乾女兒,一個叫豔,一個叫姣。”叮嚀看坐位,小爺坐下。又問:“你姓甚麼,叫甚麼名字?”天彪說:“孩兒姓龍,名叫天彪。”老太太說:“我兒你今見過老身了,是你一點誠懇,從而後,我這養性堂,不準你常來。”少爺傳聞養性堂,昂首一看,有塊橫匾,是養性堂三字。老太太說:“我兒不成久待,快些上前邊去罷。隻要一件,我奉告你的言語,緊緊牢記,倘或不遵,再要到我這清淨庵裡來,可要砍折你的雙腿。”天彪承諾一聲,轉頭就走。將至門外,就聽得梁氏說:“可惜這個小孩兒,禍光臨頭,不免項上餐刀。”婆子送出門外,劈麵來了一人,把小爺嚇了一跳。要問是準,且聽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