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交晌午的風景,小泉返來奉告玉仙說:“囚車明日不到,後日準到。”到了次日,吃完早餐,小泉又出去探聽囚車,離此隻稀有裡之遙,給了飯錢出來,就在石龍溝偏北,有個小樹林內一等。天到日色平西,就見官兵在前,都是些老弱殘兵,扛著刀槍棒棍,三三五五亂走,誰也不留意這兩個是劫囚車的。見囚車前麵有幾個騎馬的,一個是本地守備,姓陰叫陰兆武,他是行伍出身,外號人稱大刀陰兆武。醬巾折袖,蠻帶紮腰,麵如冬瓜,騎一匹豹花馬,頓時掛著一口青龍偃月刀,上首是邢如龍,下首是邢如虎,前麵騎馬的是張龍、趙虎,緊前麵有兩個步下的,是韓天錦、於奢,一個拿著一條鐵棍,一個拿著銅棍。韓天錦、於奢走的透乏,在石龍溝南麵樹林內安息去了。又皆因氣候暑熱,另有十幾匹馬拉在背麵,是開封府的班頭韓傑、杜順帶著十數個伴計。這些人將走到小樹林外,忽見樹林中躥出兩小我來,說:“作死呀!”把那些兵丁嚇了個膽裂魂飛,撒腿就跑。陰兆武聞聽喊聲,一抬腿,先把偃月刀摘將下來,就奔了玉仙來了。玉仙早把一對鏈子槊手中一提,陰兆武用的青刀,頭一手就是青龍出水,玉仙往旁一閃,讓過刀頭,一抖左手鍊子槊,正打在手腕之上,右手一抖鏈子槊,又打在肩頭之上,反斛鬥墜馬,仗著傷不重,爬起來就跑。邢家兄弟,一拉刀就上,這兩小我,不偏不倚每人右手上受了一鏈子槊,放手扔刀,掉頭就跑。張龍、趙虎、韓傑、杜順早被紀小泉殺得棄囚車而走,那些兵丁誰也不敢上前,轉眼間儘剩了囚車。玉仙一見,歡樂非常,先疇昔奔囚車,那趕囚車的早就逃命去了。玉仙、紀小泉來至囚車之前,玉仙叫了一聲:“哥哥,都是你不聽妹子之言,至有本日之禍。”那囚車內裡之人,蓬頭垢麵,滿臉是血跡。玉仙把鏈子槊收起來,拉出刀,與紀小泉用刀劍把囚車一劈。紀小泉說:“你白叟家慢脫手罷,我大伯父不是斑白的鬍子麼?這但是黑鬍子。”玉仙細細一看,說:“哎喲,不好了,中了他們的狡計啦!”紀小泉說:“你細看看。”玉仙說:“不對,是冒充做我哥哥。”玉仙拿著刀就殺,阿誰犯大家說:“爺爺且慢,我有幾句話容我說完。”紀小泉說:“彆殺,讓他說。”那人說:“我本是南陽府問成極刑之人,那日牢頭出去淨找有鬍子的,誰願冒充東方員外,半路之上遇救,也把前罪免了;半路之上不遇救,到京也把前罪免了。我們都不肯意。有一名蔣四老爺,他便硬把我裝在囚車以內,爺爺要把我放了,我指你一條明路。”紀小泉說:“殺了你也是無用,你說甚麼個明路?”那人說:“東方員外走的是巷子,你們還可趕的上哪,如若追逐不上,到京都楓楸門外,那邊劫脫法場,伸手可得。”玉仙就依了他這個主張。紀小泉說:“便宜你這老頭子罷。”二人轉頭就走。本來這都是蔣爺出的主張,聞聲馮淵說他們要在商水縣劫囚車,故此設了一個假的。真的東方亮,髮髻裡頭給他按上迷魂藥餅,多少人護送,小四義,劉士傑,南俠,請著冠袍帶履,統統大眾,庇護差使,用的是一輛承平車,走巷子入都。那邊護送囚車的人,遵著叮嚀,碰到有人劫車扔下就跑。張、趙、邢家兄弟連守備走後,韓天錦、於奢一見破囚車,問明情由,把囚車打碎,那犯人纔出來,謝了二位站殿將軍,單獨去了。這二人也就投奔京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