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一死,苦貪酒中之物,淨喝酒。我怕貳心神狼藉,從速找媒人又給他說了一房老婆。誰知上了媒人之當,是個晚婚。我一想,他又是續娶,晚婚就晚婚罷。我兄弟本年三十歲,娶的我弟婦才二十歲,自從她過門以後,就壞了我的門庭了。我兄弟整天喝酒,她整天倚門賣俏,引的終朝每日在我們門口集會的人甚多,俱是些年青之人。先前每日賣三五串錢,現在每天賣錢五六十串、二三百串,另有銀子不等。隻要她一上櫃,就有人放下很多錢,給兩包糕餅拿著就走,另有扔下銀子連一塊糕餅也不拿,儘自揚長而走。我一見這個勢頭不好。我們鋪中有個伴計,叫作怯王三,這小我脾氣樸重,氣的他要辭買賣。我們這鋪於前頭是門麵,前麵住家,單有三間上房,鋪子前麵有一段長牆,另有一個木板的單扇門。從鋪子能夠過這院來,又恐怕我這弟婦出入不便,在後邊另給她開了一個小門,為她買個針線的便利。這可更壞了事情了,她若從後門出去,後邊那些無知之人就圍滿啦;她若要前邊櫃檯裡坐著,那前邊的人就圍滿了。那日我奉告我兄弟說:“你得背後叮囑你老婆,彆教她上櫃纔好,太不成個買賣端方了。”我兄弟就打了她一頓,不料我兄弟又奉告她是我說的。我們把仇可就結下了。這日晚間我今後邊來,一開後院阿誰單扇門,就見窗戶上燈影兒一晃,有個男人在裡頭說話。我聞聲說了一句:‘你儘管探聽,我白菊花劍下死的婦女甚多,除非就留下了你這一個。’我聽到此處,一抽身就出來了,駭得我一夜也冇敢睡覺。次日淩晨,冇叫兄弟喝酒,我與他商討把這個婦人休了,我再給他另娶一房老婆,如若不可,隻怕終久受害。我就把明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我兄弟一聽此言,到後邊又打了她一頓。誰知這惡婦滿口答允改過,到了本日淩晨,後邊請我說話,我到了後邊,她就扯住我不放,纏個不了,聽得兄弟出去,方纔罷休。我就氣哼哼的出來,可巧我兄弟從外邊出去,我弟婦哭哭啼啼,不知對他說了些個甚麼言語,他就到了前麵,說:‘你我還是手足之情哪,你說我老婆不正,本來你冇安著美意。’我一聞此言就曉得那婦人背後勾引是非,我也難以辯白,越想越無活路,隻可一死,不料被爺台把我救將上來。我說著都羞口,爺台請想,如何能管我這件事情?”蔣爺說:“我能管。我實對你說,這位是展保護大人,我姓蔣名平,也是保護,莫非辦不了這門一件小事嗎?論說這是不乾淨之事,我們原不該該管,皆因內裡有白菊花一節,你臨時跟著我們回第宅,我自有事理。”吳必正聞聽連連點頭,與大眾行了一回禮,把衣服下水擰了一擰,跟著大眾,直奔五裡新街。蔣爺同著展爺先上飯店,那些人就回第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