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智爺見著揹人的把人放下,與智爺一跪,細看倒是門徒的媳婦甘蘭娘。智爺一見,本身羞得麵紅過耳,焉有徒弟要罵門徒婦婦的事理。你道這甘蘭娘因何到此?皆因是這前後兩套《小五義》俱是明講的平詞,不比四大奇書,也不敢比十家才子,可也不與小說不異,乃當初玉昆石先生所留。此書講的是明筆、暗筆、倒插筆、驚人筆。諸公細瞧,必須把此理看明,方有可觀的地點。彷彿艾虎、蘭娘這一露麵,表他們的來源,皆稱為是倒插筆。不但艾虎,蘭孃兒,另有甘媽媽、鳳仙、秋葵、轟隆鬼韓天錦。俱已來到。就因艾虎與韓天錦在臥虎溝完姻,韓彰回家去了。這日閒暇無事,俄然鳳仙想起金氏牡丹來了,她們本是乾姊妹。對著艾虎一提,小義士也馳念盟兄,想著上京任差,日限尚遠,何不一同上一趟固始縣去。伉儷一籌議,秋葵也馳念姊姊了,要一同前去。秋葵要去,蘭孃兒也要一起前去,轟隆鬼也要去。沙老員外不放心,怕的轟隆鬼肇事。艾虎也不肯意同著轟隆鬼一起前去。甘媽媽說:“既然如許,我同著他們一起逛逛。”沙老員外方纔放心,雇了馱轎兩頂,艾虎、轟隆鬼騎馬,甘媽媽、蘭孃兒、沙氏俱都坐馱轎。一起無話。到了那邊,也是住在款項堡西邊德勝店,把上房、東西房俱包下。這日天氣已晚,籌算明日再往施俊家去。沙氏叫艾虎探聽探聽,施垂白叟是尚在,還是故去了。艾虎就與店中伴計探聽施家之事,那伴計連連擺手說:“千萬可彆提施家事情了。”艾虎問:“甚麼原因?”伴計就把施家之事一五一十學說了一遍。沙氏一聞此言,不覺二目當中落下淚來。艾虎等店中伴計出去,也就止不住往下落淚,唯有甘蘭娘在旁哈哈笑個不止。艾虎不覺肝火上衝,說:“你也太無調教了。論說婦道的端方,三從四德是底子,丈夫如果遇見喪事,你也幫著歡樂,如果遇見煩事,你就幫著愁腸纔是。我與你姐姐都在這裡哀號,你反倒在那邊哈哈的笑。”艾虎雖如許說著,甘蘭孃兒還是哈哈直樂,樂了半天,說:“叨教你一件事情,你是何人的門徒?”艾虎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那個不知我是黑妖狐智化的門徒?”蘭娘又問:“甚麼人的義子?”艾虎說:“你這是冇話找話說,我的寄父是北俠,莫非你就不知?”甘蘭娘哈哈又笑說:“可惜呀,可惜!徒弟、寄父那樣的豪傑,認你如許義子門徒。我但是女流之輩,我可也傳聞過那二位白叟家揮金似土,仗義疏財,樂善好施,濟困扶危,有求必應。可惜收你如許門徒,聞聲盟兄百口遭害,不想一個主張與盟兄報仇,反倒同著我姐姐在那邊哭哭啼啼。你是個八寶羅漢鬚眉男人,萬歲爺家現任職官,你與施大哥八拜為交,存亡弟兄,不思念與哥哥報仇,這就叫有負媒介,連一點大義綱常全無。你在此流這婦人淚,也是無益做事。若能把哥哥哭活,把姊姊哭的身離虎穴,就是把二目哭瞎,也不枉哭了一場。依我鄙意,你要不敢到惡霸家中與哥哥報仇,我就要前去探道啦。隻要把門路探好,本日晚間,妾身背插一口鋼刀,夜入太歲坊,把惡霸家中殺個乾清乾淨,雞犬不留。金姊倘若未死,把姊姊救出龍潭虎穴,就算替我丈夫儘儘交友之道了。”甘蘭娘這一番話,把一個艾虎說得麵紅過耳,說:“你出此大言,敢跟著我本日晚間夜入太歲坊,走這一趟麼?”甘蘭娘說:“你要不去,我本身還要前去,何況又是跟你前去,焉有不敢之理!”艾虎真就出來探道,探明門路,轉頭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