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盧方去官不做,在家中納福,先是在紫竹院與老夫人一處安息,現在有了兒婦,有些不便,搬在五義廳安息。這日夜得一夢,夢見白五老爺由內裡出去,奉告彆的不成居住。問他因為何故?白玉堂說:“你緩慢搬出此地,如若不搬,有大禍臨身。”又問:“是件甚麼事情?”白玉堂說:“你來看。”俄然間見那座五義廳傾圮下來。盧方驚醒,乃是南柯一夢,嚇了一身盜汗。這日吃完晚餐,到安人屋中奉告這段情由,行至院中,一聲痰嗽。婆子說:“員外到。”安人叮嚀請。盧方進屋落座,安人問:“老爺,可曾用過飯了?”盧方說:“飯倒是吃過,昨日晚間,夜得一夢,大大不祥。”安人問:“所得何夢,這等惶恐?”盧方把夢中言語細說了一回。安人說:“夢是心頭想,你是思念五弟。方有此夢。”盧方說:“不然,五弟身後,他誰也冇給托夢,他與我托過一夢,已經應驗,他叫我早離陷空島,方免大禍臨身。”安人說:“現在又不仕進,有甚麼大禍呢?”盧方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朝夕禍福。再說我這幾日,肉跳心驚,不知為了何事?”正在說話之間,忽聽內裡鑼聲亂響,說聲:“不好,你可曾聞聲?”安人說:“必是那裡失火。”盧方說:“這不是失火的聲音,這是四周八方一齊清脆,如何是失火呢?”夫人一聽,公然不錯。叫婆子出去看看。婆子一出來,遇見焦虎問:“員外現在那裡?”婆子說:“現在屋中,有甚麼事情?”焦虎說:“冇有工夫奉告你哪。”急跑至屋中,見了員外,說:“大事不好了!不知那裡來了那些群賊,把五義廳占了。”盧方一聞此言,嚇了個膽裂魂飛,幸而好盧方衣服靴子兵刃全在紫竹院安設著呢,立即叫安人開箱子拿靴子。安人先就嚇的魂不附體,如何走得上來,倒是婆子把箱子翻開,拿出靴子來。盧方先把長大衣服脫下,用抄包將腰紮住,脫去厚底雲履鞋,穿上靴子,由牆壁上把刀摘下來,抽出鞘外。止不住眼淚往下直流,說:“我這一輩子籌算用不著你了,到現在想不到還得用你。”焦虎在前,盧方在後,一轉頭奉告婆子,請少奶奶預備兵器,與賊人比武。婆子承諾,往前麵就跑。盧方問:“賊從甚麼處所出去的?”焦虎說:“由前邊來的。”盧方又問:“他們如何進得通天玉犼?”焦虎說:“不知,大抵總有我們陷空島裡頭的特工。如果冇有內裡之人,萬也到不了五義廳。”由月樣門往五義廳前一跑,就見內裡有男有女,把更夫殺得不幸。隻要一件好,群賊不往彆處去,倒是韓路忠說的。離五義廳兩箭多遠,東西南北就不曉得有甚麼埋伏了。故此群寇誰也不敢離了五義廳這個處所。此時盧方一到,說:“你這一夥強賊,該死的主子,從那邊而來?”盧方剛往上一躥,劈麵就是黑麪判官姚文,手中一條鐵棍,盧方剛一擺刀,從背後躥出一人,說:“老員外且慢脫手,待我拿他。”盧方一看,是焦得良,乃是焦虎的大兒子。二兒子叫焦得善。焦得良手提一杆花槍,往上就紮,被姚文單手用棍往外一磕,噹啷一聲,一翻手叭嚓一棍,焦得良閃躲不及,死於非命。這焦姓原是盧方家的義仆,滿是受盧姓之厚恩,現在出瞭如許之事,焦得良一死,焦得善就要上去,破口痛罵,說:“好賊人,你們是那裡來的?”盧方把他一把揪住,因他是個小孩子,如何能與賊人敵手。盧方往上一躥,擺刀就剁。姚文也籌算單手棍一掄,磕飛這口利刃,焉能得夠。盧方把刀一抽,姚方一反手要砸盧爺。盧方一低頭,跟出來用刀就刺,姚文用棍一撩,“當”的一聲,震的盧方虎口生疼。老豪傑將心一橫,把死扔於肚皮以外,這口刀高低翻飛。眾賊一見,怕姚文不是他的敵手,姚武、周龍、周凱、張大連、白菊花等諸人一齊上去,把盧方圍住。盧方並不驚駭,也不力乏,東擋西遮,觀前顧後,一小我與大師比武。也幸虧焦虎與得善父子兩個,在盧方一左一右保住了,盧方這才未曾受傷,累的汗流浹背,喘籲不止。悄悄心中揣測:如何少奶奶還不出來?皆因少奶奶她在後院,忽聽一陣鑼鳴,叫婆子出去探聽,未幾一時,有前邊婆子慌鎮靜張出去講:“少奶奶大事不好了!五義廳被賊人占了,員外爺出去與賊人比武,叮嚀也教少奶奶前去助戰。”小霞一聞此言,帶領四個丫頭:金花、銀花、銅花、鐵花,俱都換了利落衣衿,短打扮,各帶袖箭,這些人無事之時全跟著少奶奶學會的袖箭,有打得準的,也有打得不準的。找了一個胖大的婆子,把安人背起來。這婆子也拿了一口單刀,世人從內裡往外一闖,來至五義廳前,叭叭叭一陣袖箭,打的群賊頭昏腦昏,自來就讓開一條門路。焦虎拉著盧方往外就跑。到了通天玉犼,盧方一轉頭,見群賊又把少奶奶圍住,盧方一急,一張口哇的一聲把一腔熱血全都倒將出來,麵前一陣發黑,往前一栽,被焦家父子一攙,盧方就覺渺迷茫茫,二目往上一翻,渾身冰冷。要問盧方存亡如何,且聽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