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苗家鎮,已經日落西山的時候。你道這三十裡路,如何會走了一天?皆因是左一個山灣,右一個山環。比六十裡還遠,滿是凹凸坑坎不平之路,故此走到這個時候,纔到交界牌。見石碣之上,刻著是苗家鎮南界。正看著,路東有五間屋子,出來了幾小我,手內都拿著兵器,問玉仙:“你是甚麼人?從那邊而來?快些申明來源,不然將你綁上,見我們大寨主爺去。”玉仙說:“我就是你們大寨主爺打發我下來的。”嘍兵說:“你意欲何往?”玉仙說:“寨主爺差派我,有奧妙大事,不便奉告你們。”嘍兵說:“或許有之,拿來罷。”玉仙問:“拿甚麼來?”嘍兵說:“執照。”玉仙說:“寨主冇交給我執照。”嘍兵說:“那可不可。”玉仙說:“不可便當如何樣?”嘍兵說:“冇有路條你不能疇昔,歸去與大寨首要路條去。”玉仙一聽,氣往上衝,未免出言不遜,嘍兵說:“把他捆上,見大寨主去。”玉仙把肋下刀往外一亮,轉眼間,叱哧噗哧就殺死七八個,跑了四五個。玉仙並不追逐。回擊把刀收起來,大搖大擺下山。趕到苗家鎮這邊的交界牌,可巧正趕上看交界牌的用飯之時,玉仙悄悄的過來,連一個曉得的人冇有。再往前走,一起平坦之地,有一帶住戶人家,全都是皋比石牆,石板房屋。有一座廣梁大門,玉仙想,往下走另有三十裡路,難以行走,不如在此借宿一宵,明日再走。想畢,過來正要叫門,忽見內裡出來一個管家,約五十多歲。玉仙一恭到地,說:“白叟家,今因氣候已晚,欲在此處借宿一宵,必有重謝。”管家說:“我可不敢自專,我與你回稟一聲。”回身出來,未幾一時,從內裡出來兩位老者,說道:“相公要在我們這裡借宿,請罷。”玉仙這一出來,就是殺身之禍。要問如何廢命,且聽下回分化。
且說鐘雄問明白了朝天嶺山中的門路,把三個嘍兵押在後船之上,又與蔣四爺低聲說了一個主張,然後蔣四爺告彆,就把於奢、於義留在君山的船上。仍用劃子,把南俠、蔣平渡在西岸,臨時不表。單說鐘雄叫人預備文房四寶,寫了戰書,次日叫無鱗鼇蔣雄駕劃子送往朝天嶺,仍到竹門以外,叫那邊嘍兵接書,仍然用箭綁上戰書,射將出來,說我們立候覆信。嘍兵說:“此書須呈與我們大寨主曉得,此處來回,有八十裡路之遙,你們先歸去,在你們寨入耳信去罷。”蔣雄真就撥轉船頭返來,麵見鐘雄交令,他把他們那邊的言語說了一遍,鐘雄一擺手,蔣雄退去。
第一百一十六回鐘雄下戰書兵戈臧能藏春酒配成
且說朝天嶺王紀先得勝回山,犒賞嘍兵,把君山的人冇放眼內,仍然與王玉籌議玉仙的事情。王玉說:“寨主哥哥,此事若要說得她心甘誌願,隻怕不可。她仍然要與哥哥要那顆開封府的印哪,她說印倒不要緊,她淨思念阿誰盜印之人。她與紀小泉海誓山盟,不改其誌。必然要辦此事,非依臧先生主張不成。”王紀先又與臧能群情。臧先生說:“配藏春酒,很輕易的,隻要派人出去買藥。”王紀先問:“但不知配此藥需用多少銀兩?”臧先生說:“當初安樂侯爺配那藥,利用四百紋銀,現在寨首要配此藥有十兩充足。”寨主哈哈大笑,說:“若能將酒配得,事成以後,我大大的謝先生。”臧能說:“但願大寨主隨心合意,謝我倒是一件小事。”到了次日,開了一個方劑,教嘍兵出去買藥。嘍兵走後,又有嘍兵出去報說:“君王來了一封戰書,請寨主爺旁觀。”呈上來,接書放在案桌之上,叫臧能一念,上寫著:“字奉朝天嶺大寨主得知:昨日兩軍陣前,小可苦苦相勸寨主棄暗投明,誰想你不納忠告,定要決一勝負。皆因氣候已晚,兩下裡殺了個平平。寨主若肯率兵歸降,實乃眾生靈的萬幸。寨主如係不肯,再要比武,務需求決一勝負,定於初五日,我們兩下裡一賭賽。若能勝我們君山,我情甘誌願將君山川旱八百裡讓與寨主執掌,若寨主勝不了君山,你便如何?再說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是吾鐘雄絕無悔過。特修寸紙,立候寨主覆信。”王紀先聽畢,將案桌一拍,哈哈哈大笑。說:“好鐘雄,乃吾部下之敗將,還敢出此大言。煩勞老先生與他寫一回書,就在初五日已刻與他對敵。”臧先生連說:“不成!”王紀先問:“甚麼原因不成?”臧能說:“兵乃凶器也,最倒黴疲憊。他是由君山來到此處,嘍兵一起,正在勞乏之際,若要容他歇過五日,豈不叫他們銳氣養足?但依我鄙意,給他回書,明日交兵,趁他正在勞乏之際。能夠殺他個全軍儘滅。”王紀先一聞此言,鼓掌大笑說:“先生真小量之人也。他也是寨主,我也是寨主,他們要正大光亮,我們就得光天化日,不成行那短見之事。再說我們朝天嶺的嘍兵,與君山嘍兵比武,一可敵十,百能勝千,何用此膚見之事?略一施威,便能夠殺他們個全軍淹冇。我主張已定,先生不必變動,緩慢寫來,寫上初五日,我要打了敗仗,這朝天嶺讓與鐘雄執掌。”臧能悄悄一聲長歎,他就知王紀先是一勇之夫,終久不能成其大事,隻得寫了回書,叫楊平滾派人送給鐘雄。鐘雄接出去書以後,悄悄歡樂,說:“賊人,中吾之計也。”遂傳密令,變更嘍兵,寨主一算,當時恰是初二日,等至初五日,一戰勝利,朝天嶺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