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軒感喟一聲,道:“不幸天殘白叟神功蓋世,竟死於門徒之手。”
野山荒涼,惟留翠綠蒼柏寥掛殘雪,遠觀之如綠緞點白,分外腐敗。王博達閒坐巨石對望很久未動,之前青絲已變灰髮,紅潤麵色已成青白,如木刻新雕,毫無活力。
王博達目光篤定,並未側目,截口道:“青軒,你且過來,為師將舊事原委講了。”
“蕭師叔為人樸重,在江湖中聲望頗高,可謂樸重宗主榜樣。”
周青軒豁然開暢,道:“師父教誨徒兒服膺在心。”
錦袍老者冷哼一聲:“毀天滅地,摧城拔寨,勾魂奪魄,殺人拘命,鎮遠鏢局八大鏢頭定要血染江湖半邊天……”
王博達軟聲道:“你大傷未愈,快些起來。”
周青軒驚道:“江湖中人對他操行推許備至,想不到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不知者無罪,七師叔受人勾引才做出如此荒誕之事……”
王博達笑道:“江湖即便是翻江倒海,我自巋然不動,不染汙泥,又奈我何?”
周青軒寂然道:“弟子定當竭儘所能。”說罷端坐王博達身側。
巨人滿臉堆笑彷彿存有懼意,回身撓頭暴露一口黃牙道:“小弟隻是怕臟了年熟行腳,如果待大哥脫手,那豈不是天崩地塌,周遭數裡不見活物?”
“老二,你脫手便殺十三人尚嫌無趣,我等看客豈不無趣透頂?”一肥大老者身著廣大錦袍,發言之時一本端莊顯得極其風趣。
王博達點頭苦笑道:“都是些不堪的醜事,何談隱蔽,何況為師還要求你助我替你七師叔洗冤,你總該曉得此中啟事。”
王博達微微點頭道:“天殘白叟的確武功卓絕,不過並非神功,倒是一門極邪之功。你師祖曾傳為師一本神功秘錄,將江湖近百年內諸多奇功異法列述此中。書中雖無修煉之法,卻將奇功異法利弊描述詳確。書中記錄,天殘功霸道之極,初練之時內力凶悍而生,內功心法隻求速成,不循正宗常理,雖極易修煉,卻對本身傷害極大。凡人可練至五重,稍有根骨之人可練至六重,天賦異稟練至七重便算幸甚之至,強練八重十有**暴斃而死。當年天殘白叟練至七重便知此功凶惡不成再練,白鵬飛剛至五重,恰好是滿腹大誌之時,天殘白叟卻在此時將此功短長告之,不再傳授,白鵬飛豈能善罷甘休?因而便將此事與蕭靖講了,二人暗害行事又怕冇法一擊必中,這纔將你七師父牽涉此中。”
王博達點頭道:“白鵬飛為求天殘功全本早將其殺死。”
王博達麵露欣喜之色,伸手重拍周青軒臂膀。沉了半晌緩緩道:“當年,你師祖膝下七俠二嬌,華山劍派可謂鼎盛,入室弟子數千之眾,記名弟子也不在少數。七俠二嬌當中,為師和師妹入門較早,你雲師叔入門較晚,其他幾位俱是師父遊曆四海中覓得的孤兒。蕭靖與天揚在入門之前便是結拜弟兄,可謂情同手足。加上二人資質聰明,好學苦練,深得師父歡心,數年間二人藝業突飛大進。某日,師父與我共遊蓮花峰之時曾對二人有所批評,他講蕭靖有大智,輔有大誌壯誌,不成宗師便成梟雄。天揚心智靈敏,卻又心底純良,如有德人助之必成大器,如有歹人利之則成小鬼。”王博達長歎一聲:“未猜想,師父一語成讖,而後之事果然被他言中。”轉頭又道:“你可知青雲山莊莊主白鵬飛師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