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畫卷_第二十四章 斷橋偶遇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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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柳永的杭州城。

走過熱熱烈鬨的西市,走上車馬人流的長街,楚風微微有些自責,心想來到這裡也有不短的時候了,如何竟然一向都在西市裡圈著,現在,竟是本身第一次真正走到這杭州城中來。

彷彿心有靈犀似的,範秋白也在這時候往向了楚風。

本日寒食,本應有很多遊人前來踏青的,隻是因為細雨迷濛,澆走了很多人家,全部西湖便顯得有些疏落下來。

“小娘子你看,我在笑那小我!”飛白指著立在橋頭的楚風,笑嘻嘻的道,“那人看起來癡癡傻傻的,也不曉得在那裡想甚麼的,站在那好半天也不轉動!小娘子你說,他是不是個傻子?”

傘是油紙傘,楚風撐著傘,單獨彷徨在悠長、悠長的雨巷,卻並不感覺寥寂。

本日得見的西湖,就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女子,掩了一層薄薄的紗巾,讓人看不出實在的麵貌,卻已經充足美好的觸目驚心。

範秋白將剝好的枇杷一下子塞進飛白的嘴巴裡,輕責道:“你呀,嘴裡說不出好話來!你也不想想,那人癡癡的在那邊傻站著,你又在這裡傻看著,也不曉得到底是誰傻!”

這裡另有三秋桂子,有十裡荷花,有嬉嬉釣叟蓮娃。這是杭州城的趣賞。

楚流行至一座橋上,看著漫溯的滿天滿地的煙霧升騰,回想著那幅《臨流獨坐圖》中的煙霞之氣,漸漸的就有些呆了。

雲霧,斷橋,少年,油紙傘,一笑回眸。

善感之人又必乎多情,正如同墨客的私餬口輕易爛漫普通,恰是因為他們的眼中有太多凡人看不到的斑斕。這類斑斕,當然不但單是對於天然山川的,另有身邊人物的。

固然說著酸,飛白卻又看動手中的枇杷吧嗒吧嗒小嘴,彷彿下定了決計似的,狠狠的又咬了一口,吞進肚中。

飛白捂著右邊的腮幫子原地直轉圈,看的範秋白以及中間的仆婦們都忍不住笑,紛繁數落她:“這個小妮子甚麼怪癖好,明顯酸的不可,卻又饞這酸果子,也難為小娘子非要買來給你吃!”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

江南的景色老是與“煙”字脫不了乾係。炊煙、煙雨、煙霞、雲煙,此煙天然不是後代PM2.5的煙塵,而是渾然間一種道家蕭灑縹緲的味道。《老子》說: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此中有象。恍兮惚兮,此中有物。此中的意味,恰是一種鏡花水月、虛無縹緲的道家內核。

腐敗前一日便是寒食,劉正卿請楚風去他家過節,被楚風推讓了。

楚風快步回到西市,大著膽量從一個酒旗斜駐的酒家裡打了一壺酒,回到自家的書畫行,先喝了兩口,而後展紙、磨墨,拿起一隻長鋒兔肩紫毫,將墨色彩的極淡,飽蘸後揮毫而就。

西市間隔西湖並不遠,步行僅僅半小時擺佈的間隔,楚風沿途問路,買了兩個油餅吃了,未幾時便模糊見到了一片氤氳的濕氣在半空滿盈著,看不逼真,但明顯就是西湖了。

就如同楚風來到宋朝之前,所臨習的那幅範寬的《臨流獨坐圖》,恰是因為此中的煙霞湧動而為最高境地,冇有幾十年的功法是學不來的。

內心不由冷靜想著,怪不得顧愷之喜好畫仕女圖,當代這女子婉約清麗之動聽,是與千年以後截然分歧的。倒也不是硬要分出甚麼誰高誰低,隻是如許涼亭閒坐的清雅姿勢,如果不被畫卷留下,當真有些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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