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畫舫之地,文人騷人多來往,因而又為這畫舫起了個雅號,叫做“不繫舟”,很有些高雅味道。
西湖遊船,不下數百。大者可包容一二百人,小者一葉扁舟罷了。
而在這不繫舟中,天然也有各種女子,歌舞怡人,推杯賣笑,恰是人間一等的風、流處。
當然,西湖之上,除卻遊船,另有畫舫。
李良辰也是蕭灑之人,並冇有任何遲滯之意,當下就給了。
琴操芳齡二八,恰是女兒家最好的韶華,更何況,是她如許有一張驚心動魄容顏的如花美眷。
她如許的身份,在畫舫當中也算是能夠安身立命了。最起碼來往之間都是官吏名流,身份職位與平常女子分歧的,因而天然也不會遭到逼迫,倒也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枝。也恰是她身上這類氣度,竟也使得她的名聲更加昌隆了些。
《琴操》本來是東漢蔡邕的一本琴曲著作,一個西湖畔畫舫上的女子,能夠用如許的名字,已經說瞭然她的見地之博識。實際上,琴操是書香官宦世家出身,父親落罪後才流落於此,化名琴操,做一個隻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因為琴曲不凡、容顏絕美,在杭州城的風月裡,是第一流的人物。
她最為在乎的還是手中的這一首《卜運算元》,最後從李良辰姐姐那邊討了來,隻是感覺這首詞朗朗上口,並冇有太多的砥礪、打磨的決計,非常舒暢。再加上寒梅數點很有些風骨,琴操並未多想,開口就要了。
隻是拿返來的當天夜裡,琴操半睡半醒的時候,腦筋裡就忍不住回想起那些詞句來。有一搭冇一搭的,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動魄,直到現在抬手弄弦調著這個調子,竟有些冇法自拔的味道了。
但不知從甚麼時候起,畫舫也垂垂變成了遊船的代稱。而西湖的遊船,動輒三四層樓、幾近百丈,彩旗花燈、搖擺隨風,其華貴明豔,幾百米以外就能入眼的,冇法等閒忽視。
公眾常日出行,乘舟最多,步行其次,馬車次之。所謂江南多水域,杭州固然不及太湖那等煙波浩渺、島嶼如星,卻也掙不脫這江南水鄉的味道。
西湖上的這些船,有公家的,也有私家的,此中聞名者並不希少。
湖中船隻除了玩耍以外,買賣劃子也非常之多。羹湯、時果、酒水、果蔬,茶點、乾果等等,皆有可尋的處所。而除了這些,另有一類船被稱作“小腳船”的,專門搭載一些賣藝之人。唱曲的、耍令的、荒呆板、撲青器、投壺打彈,亦或一些姿色平淡的ji女,都在此中。這些賣藝的船隻常常不乎自來,纏著其他的小舟不等閒罷休的,如果不費錢取樂一番,少不得被他們挖苦諷刺……這一點,倒是跟後代的強買強賣差未幾的。隻是本地人玩耍時都有其中奇妙來避開他們,鬥智鬥勇,很有些意趣。
烏龍的著名不是因為它的富麗或龐大。這烏龍是本地富商趙節齋所造,破鈔金銀、工匠不知繁幾,鄙人水一日,卻風波高文,坐著不安。如果單單一次也就罷了,傳聞烏龍一共下水四次,每一次下水,無一例外都是湖麵從雲淡風輕變成波瀾壯闊的。因而不但單是烏龍船上的人坐立不安,就連西湖上的其他船隻都跟著遭了殃。至此以後,便也冇有人再敢去坐如許一艘船了,因而任憑其一向停靠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