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大人看著楚風,看著這個侍立在一旁、麵色淡然的少年郎,心境浮動飄起,又緩緩的落下。
他看了看中間的通判大人,又看了看對坐的文端先生,輕笑起來。
隻是事到現在,他還能做甚麼呢?
一枚柳絮跟從著杏花的味道飄灑出去。也不知是柳絮追逐著杏花香,還是杏花的香氣附著在了柳絮的身上。
如是罷了。
前麵兩句,通判大人並冇有再念,因為大師都已經曉得了。
“哦,楚郎已經寫好了麼?拿來讓二位大人看看吧,也讓為師瞧瞧。”文端先生馴良笑著。
隻是,對於現在這個時候的周府事來講,他所尋求的東西很簡樸――讓楚風出醜。
這就像是晉人極愛王羲之,而輕貶王獻之。而到了後代,王獻之又重新遭到賞識,乃至很多人以為王獻之的書法要比他父親王羲之還好。如此近似的事情,並不止一件。
如許的書法……竟然比本身還要好上很多的,他周府事如果再敢冒然開口,那就不是挑事,而是放肆了。
這個題目,問一千小我,恐怕就會獲得一千個分歧的答覆。乃至,在每小我人生中分歧的時候段裡,答覆也必然是不不異的。
人生所尋求的到底是甚麼。
“西湖歌舞幾時休。”通判大人又接著唸了一句,這一次,他看向了文端先生。
而後,退開半步,淺笑以待。
“不管詩文如何、書法如何,單單是看楚郎君這一身不卑不亢的氣度,就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啊!陸老先生的手腕實在是高超,連門徒都跟著您感染了幾分世外高人的氣味。”知州大人接過了那張詩作,輕笑著,讚歎了一句。
美能夠有千萬種解釋,書法更是如許。
“我這徒兒也算是無師自通,書法學的是蔡襄的《暑熱帖》,隻是臨習的時候不長,小半個月罷了。書道我是不大懂的,我這徒兒又苦於無師,二位大人也是其中妙手,如果有甚麼觀點,還但願能看在老夫的薄麵上,不吝見教纔好。”文端先生笑著道。
柳絮落在紙麵上,堪堪擋住了“杭州”的“杭”字,又在輕風中微微顫抖著。
楚風還是侍立在一旁,微淺笑著,彷彿謙恭有禮,又明顯帶了幾分出塵的不羈之氣。
更何況,知州大人的一句話,已經奠定了太多的基調。他一個小小的府吏罷了,那裡敢與頂頭下屬擰著來?
周府事早已籌辦好,牙尖嘴利的他,混跡於杭州城的知州府三年不足,那裡會在這類小事上栽了跟頭?